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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16%了。”宿主叫道。 “看来是有延迟。”奚禾释然了。 她埋头朝前走,指尖滑落的血滴滴答答淋了一路。娄焚晔跟在她身后,盯着她鲜血淋漓的掌心看得认真。 忽然,他咧开嘴笑了起来,似是想起什么极为开心的事,笑得眉眼弯弯。 一离开徐连蜷等人的视线,娄焚晔就快步赶上前:“圣女,你手上的伤——” 奚禾停下脚步,娄焚晔满脸心疼地扶着她手腕轻轻抬起,动作轻柔小心至极。 看到那横贯整个掌心的伤口,他快要哭出来似的在身上慌乱翻找:“走之前涂老给过我伤药,不知道有没有——” “不必。”奚禾运起灵力,纯白的雾气在手心升起,笼罩着伤口细细修补。不消片刻,只余下一条浅浅疤痕。 娄焚晔的动作停住了。他呆呆地盯着疤痕,忽然落起泪来。 大颗泪珠砸向刚修补好还有些敏感的掌心,温热潮湿的触感让奚禾的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 “怎么了?”奚禾看着娄焚晔额前垂下的几缕碎发,发丝随着他掉眼泪轻颤着。 娄焚晔边哭边小声哽咽:“我真没用,只会给圣女添麻烦。” 奚禾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明明是自己在故意激化矛盾,演了这么一出戏给他看,他却只当是自己问题,委实单纯。 “无妨,只要是你的事,就不麻烦。”奚禾演上瘾了,“我们快过去,莫要耽搁。” 娄焚晔擦着眼泪重重点头。 经过一场浩劫,清然宗内尽是焦土。苍天古木被烧成枯炭,屋舍楼宇尽付之一炬。 自打走进这里,宿主就捂眼不忍去看。奚禾与娄焚晔静默无言,替罹难的宗主和长老们上了香。 转眼之间一刻钟已到,随后赶来的徐连蜷脸色不善,碍于在宗主灵前不好发作。 娄焚晔知趣地往回走。奚禾见徐连蜷像是有话要说,便多停了片刻。 果然,待灵堂中其他人都走光,徐连蜷拦住了她。 他开门见山:“圣女,此处没有魔族,你若是受人逼迫,现在大可放心说出实情。”他始终不愿相信圣女方才的举动出自本意,定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如此。 “无人逼迫于我。”奚禾道。 “圣女,”徐连蜷正要劝说,忽而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试探道:“宗主修为深不可测,哪怕毫无防备遇上魔族,也断不可能遭遇不测!况且我昨日查过了,当日来的魔族实力一般。” 这是在暗示宗主的死亡有问题,奚禾心道,或许利用这个机会,能进一步激化矛盾。 “如何,大师兄是想细查下去吗?” 徐连蜷眼中亮起了光:“圣女可愿同我一起查明真相?” 奚禾面色为难,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轻叹一声:“兹事体大,为了师兄安危,还是别再查了。” 不等徐连蜷追问,奚禾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苦笑一声:“查到了又能怎样,还是让宗主早些安息吧。我该回去了。” 说罢,她深深看了一眼徐连蜷,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宿主看得呆若木鸡,半晌才挤出一句:“奚禾姐,我怎么感觉你话里话外,好像在说娄焚晔布置了个大阴谋,逼着你待在魔族。”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宿主连连摆手,“奚禾姐真厉害,下次继续帮我过剧情吧,求你了。” 奚禾走出不远,徐连蜷就追了出来。此时此刻再面对圣女,他的眼神不再疑惑,而是充满怜惜。 “圣女,宗主明日就要下葬,今夜我会同余下弟子一起守灵,圣女可愿多留一晚?” 奚禾犹豫片刻后应下,她也想看看宗主的替身人偶长什么样。 将这个消息告诉娄焚晔时,宿主一直在上窜下跳拒绝:“奚禾姐救命,晚上守灵那得多阴森,我不要去。” “又没让你去,安静待在识海!” “真不用我上?”宿主无比谨慎。 “不需要,”奚禾道,“再多嘴我就在宗主棺前把你丢回身体里。” 宿主做了个嘴巴上锁动作,缩起来装哑巴。 听着二人对话,娄焚晔脸上担忧,嘴角却泄出一丝笑意:“既是与大师兄一起,那我就不担心了。” “嗯。你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来接我。” 娄焚晔乖乖答应下来,目送着奚禾离开。 待浅蓝色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的身体逐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