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了修行路
李清寒一只手背着撑着脸,“哟,装狗都愿意啊,我还以为你可杀而不可辱也。” 峥珺警惕道:“如果情况特殊只能装狗的话,我肯定是愿意装狗的,但如果不是的话,我绝不愿装狗。” “哦。”李清寒这声哦说的极其敷衍。 峥珺见李清寒这幅兴致不高的模样,便直接地问道:“你是在因为你的父亲而难过吗?” 李清寒身体一僵,她纳闷地抬头看向峥珺,“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想法?” 峥珺:“刚刚来的那人是你的弟弟吧,不过应该并非胞弟,而是其他人为你父亲所生的吧。” 李清寒没有否认,她看着峥珺的眼神好像在问“所以呢”。 峥珺继续说道,“我从你们刚刚的交谈中得知,在这些人眼里,你是在寺庙养病,养身体养了二十多年,而你这父亲却从未看过你。” “而你刚回来没多久却又有一大堆人明里暗里地说着,你的父亲有多么地疼爱你,对你有多么地愧疚。” “你若是没有那一门和皇家的婚约还好,但你偏偏还有一个皇后之位,而你这父亲也偏偏位居高位……”他停顿了下,“最主要的是,我看到了你和他说话时的脸色不好,我指的是说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 李清寒的手指轻敲着茶杯,“你说的这些话,不能说明我是因为我那没见过几面的父亲而难过。” “至于脸色不好,我刚刚也只是没表情而已,你还没见过我真脸色不好的时候呢。” “反正都背对他了,也懒得做出表情了。” 峥珺盯了她一会儿,说道:“女修多重情。就算你不难过,但你现在这样也肯定是因为你这父亲,我不会开导人也不会劝人,反正你最好早些放下对你那父亲的期待。” “别误了修行路。” 李清寒抬起手使劲揉了下峥珺的狼头,“在我知道他有其他儿女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但还是难免会觉得可笑。” 把手收回来后,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欸,要是期待一个二十多年都未见过,还有其他儿女的父亲,那我得有多蠢啊,不仅蠢还可悲,我又不是没人疼,没人爱,才不要别人从指缝里流出来的爱,更别说就我那父亲,他对我可只有算计。” 她转头望向窗外,“我并不会因为他而难过。” ——‘但我实在心疼我那母亲。’ 峥珺摇了摇脑袋,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刚要开口说‘不许这样摸我’,一抬头就发现李清寒已不再看他,而是望向窗外,那眼神好像越过了山河,在望着什么人一样。 峥珺对这个眼神很熟悉,对她此时的状态也很熟悉。 在最初他以为只是和族狼分离一段时间的时候,他也常用这种眼神望向他们的领地,望向其他族狼所在之处。 哪怕直到现在,他也常会遥望那片山林的方向。 ‘是在想真正的家人吗?’峥珺也望向窗外,陷入了沉默。 屋子里安静得连根绣花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气氛有些压抑。 不久天色渐渐暗下,屋内的油灯也被点燃,月亮接替太阳高悬在天,又月落日升。 李清寒仍旧是在床榻上闭目打坐,屏风和床帷虽然挡住了李清寒的身影,一人一狼虽看不到对方但光凭借着呼吸声就能知晓对方处于怎样的状态。 峥珺躺在沈济淮派人送来的其中的一个软垫上,因为身体尚未好全和无法动用灵力的缘故,峥珺现在还是会睡上一会儿的,他二更时入睡,在第一声鸡鸣响起,几缕阳光照入屋内的时候就会起来。 等他伸懒腰打哈欠了,李清寒也会随之睁开双眼。 峥珺知道李清寒也不闭目养神了,他懒洋洋地说道,“大户人家就是好啊,给宠物的垫子都这么舒服,而且还有绣花暗花什么的,种类样式还那么多,要是你弟弟送的东西中不包括笼子、链子、小鞭子和棍子就更好了。” “你还挑上了。”李清寒的声音从屏风的另一头传了出来,“那铁笼子现在还在院子里放着呢,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了,还有那几个链子。” “说来昨日那人把这些东西送来的时候,还特意跟我说要是带你出去的话,一定要拴好链子。” “还跟我说等你再长大了些,就给我送几个铁面罩过来。”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抑制不住地低笑了出来,声音里也染上了明显的笑意,“他还跟我说,如果等你长大了,我还想把你拉出去遛的话,一定得戴上铁面罩,以免伤到了人。” 峥珺下意识地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他事不关己一般说道,“那人说得很对啊,狼的牙齿很锋利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