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包饭(一)
不及出手阻拦。姜荔本能地抬手挡了一下,那石子正砸在她手上,原本白嫩的皮肤立刻红了起来。 姜菀沉了脸色,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攥住小郎君的手腕:“你砸了我家的狗还不够,竟还对我妹妹动手?向我妹妹道歉!” 荀遐看不下去了:“你这孩子说话怎的这样没礼貌?这位姜娘子在同你讲道理,你却是非不分出言不逊,还一而再再而三动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姜菀万不敢相信,熊孩子就在自己身边。她重复了一遍:“怎么,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做错了事要道歉的道理吗?” 她握着小郎君的手用了点力气,大概是弄疼了他,那小郎君哎哟了一声,吼道:“你放开我!”说着,抬脚就踢了过去,这动作如此熟练自然,便像是做了多少遍一样。姜菀和他距离极近,一时不防,被他踢中了小腿。夏日衣衫单薄,这一脚着实有些痛。她“嘶”了一声,只觉得心底的火腾地被点燃了。 荀遐和沈澹同时变色,上前便按住了那小郎君。沈澹面沉如水,冷声道:“小小年纪如此蛮横无理,顽劣无德......你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那小郎君尚未开口,却见姜菀缓缓抬眸,那浸了冰一样的眼神投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小郎君被她的眼神镇住,下意识问道。 姜菀弯腰拾起那枚砸了姜荔的小石子在手中掂了掂,朝着小郎君走近了几步。她本就身形长挑,比这孩子高出不少,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郎君,既然你不爱听说教,那么我便请你亲身体会一个道理,什么叫——礼尚往来。” 她手腕抬高,握住石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便带着力度狠狠地冲着他面门招呼了过去。 那小郎君正被沈澹和荀遐联手按着,动弹不得,眼看着那石子冲自己飞掷而来,吓得尖声惊叫:“你敢——” 沈澹眉眼微动,却见姜菀慢悠悠收住了手,淡淡笑道:“怎么,这就怕了?” 她一手捏住小郎君的下巴,将攥着石子的手贴着他的面颊,却又把力道掌控得恰到好处:“方才用石子扔我妹妹的时候,不是威风得很吗?” 有尖利的触感拂过他面颊,小郎君的瞳孔剧烈收缩,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滴滴答答的液体流了下来,不由得魂飞魄散,只道自己的脸仿佛被划破了,不禁叫起来:“你敢划伤我的脸!你——放开我!”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人声:“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抓住我们家小郎君不放?” 姜菀循声看过去,是两个衣着打扮一致的仆从。那小郎君一听到他们的声音,立刻喊道:“快来人救我!她用石子把我的脸划破了!” 那两个仆从大惊失色,以为遇到了歹人,连忙抢上前来察看情况。姜菀适时把手一松,神态自若地退开了一步。 那小郎君脸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破了的痕迹?连一丝一毫红痕都没有留下。 姜菀摊了摊手:“小郎君脸上的是你自己的眼泪,并非血迹,你可莫要诬陷我。”至于那尖利感也不是石子,而是姜菀的指甲。只是她力道掌握得好,并没有留下痕迹。 沈澹垂眸,几不可闻地笑了笑。 小郎君又羞又恼。其中一个仆人道:“你们几个合起伙欺负一个孩子,真是岂有此理!等我回去禀报了我家郎君——” 沈澹打量着几个人,微微蹙眉:“你们是......启平坊徐府的人?” 那两个仆从一惊,却没否认。 姜菀不知徐府是什么,荀遐却讶然道:“什么,这小子是徐家的?” 沈澹点头不语,荀遐惊恐地竖起眉毛:“徐望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沈澹闭了闭眼,“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孩子应当是徐家大郎的表弟。” 荀遐奇道:“徐望的表弟?” 沈澹点头。 “徐望那么一个彬彬有礼的人,怎么有这么一个表弟?真是有辱家门。”荀遐啧了一声。 他看着那两个仆从逐渐青白的脸色,又道:“听说徐家家风肃正,徐苍对子侄一向严厉,从不心慈手软。” 那孩子听到了“徐苍”的名字,顿时没了方才威风八面的样子,整个人抖如筛糠,哭哭啼啼起来,显然对这个人很是畏惧。 荀遐嫌弃地皱眉:“方才还耀武扬威的,这会子又哭什么哭?” 沈澹只淡淡扫了那孩子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静静望着姜菀,见她正俯身柔声安慰着姜荔,察看着姜荔手背上的红痕,自己身上那处被小郎君踢中的衣衫上还隐约留着痕迹。 另一边,荀遐便对那两人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家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