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
> 刘大娘说这户人家很早很早之前有点小钱,不知上数第几代破败了,留给子孙的只有这排规整得格格不入的房子。 “修这么整齐有啥用,周围都乱七八糟,还真以为自己是莲花呢?”刘大娘盯着一处房檐不屑道,“到最后不还是尘归尘土归土?饭都没得吃住再好的房子也没得用。” 江浸月奇怪地看着刘大娘,总觉得她对这片房怀有难以言表的恶意。 刘大娘撇着嘴看了一会儿,又絮絮叨叨半晌,江浸月默默听着没答话。 这房子的主人刘大娘认识,具体什么时候认识、怎么认识、为何认识的,刘大娘嘟囔了好半天江浸月也没梳理明白,总归就是认识。 “这老头活得挺久的,年纪不小了。小时候他对我可好,后来嫁人之后,他就对我爱答不理了。不过这也挺好,我还嫌他样子吓人呢。” 这房东是个老伯——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年龄,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样貌——因为自打他出现在这排房子里时,他就音容全毁,形容可怖。 可能是一个人太过孤独,他就把除了自己住的房子低价出租。 房子里有了烟火气,可他还是把自己困在院墙之中,鲜少同人讲话,也不接受旁人的关心慰问。 曾经有一条老黄狗陪着他,可老黄狗某一天突然去世,老伯把它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至此之后他愈发沉默寡言,几乎与世隔绝。 “就是个活死人。”刘大娘评价道。 刘大娘一点也不客气地推开规整房屋最里侧的一间,就像收下江浸月和和朱的帕子一样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件从外边看这间最为紧凑,看来老伯是真的不在意金钱和生活质量,把相对舒适的房屋全出租了。 进了门,江浸月大致看了一眼,心中默念着罪过罪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屋虽小,但如果仅有一个人住的话绰绰有余。 就是没见仅有的一个人究竟在哪儿。 “老头,你在哪儿呢?快出来。” 刘大娘哐哐拍门,把篮子一扔,走到里屋捞人。 江浸月牵着和朱静静站在在院子里,相思趴在墙角。 里屋扔出来一只陶罐,叮铃咣当的,伴随着刘大娘的吵嚷,“你冲我扔东西?!你扔什么扔?赶紧出来,我有事。” 里屋又扔出来一根擀面杖,紧接着是刘大娘跳脚,“你在发什么疯?!来找你有事你还这态度?啊?这两年你是怎么了?以前也不见你这么横!给我出来!” 刘大娘骂骂咧咧从屋里出来,见江浸月怀里抱着老伯扔出来的杂七杂八,心里更加怜爱,“诶呀姑娘,放下放下,他扔的东西不用你收拾。放心吧,大娘一定给你找好住处。” “谢谢大娘。”江浸月乖巧说。 和朱乖乖行礼。 “嗨,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刘大娘摆摆手。 没过一会儿,里屋那个神秘的房东老伯慢悠悠出来。 他蓬头垢面,面目全非。 让江浸月吃惊的是,他没有双腿,两只手还残缺不全,双手卡在木制手撑中支撑身体前行。 他的状况比严爷爷还要差。 似乎是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有如此残破不堪的躯体。 刘大娘看江浸月似乎是愣住了,以为她害怕,“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不过姑娘你别怕,他一直就是这般模样,人还是很好的,你别怕啊。” 江浸月顺势点头。 “你这妹妹胆子倒是挺大,一点害怕影儿都没见着,你多跟她学学。”刘大娘说。 和朱拉起江浸月的手,坚定点头。 “诶真乖,”刘大娘叹气,“真可惜。” 老伯眼睛不太好,支着手撑移动到刘大娘跟前,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两个生人,顿时愣在原地,手下意识往袖口里缩。 “你这是什么眼神?”刘大娘走到老伯旁边,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这俩小姑娘,你找间房子给她俩住,听见没?” 老伯艰难转身。 很明显不情愿。 “嘿,跟你说话呢跑什么跑?”刘大娘拦住他,“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懂吗?命令!这么多年我找你办过事吗?好不容易有一次你还不知道珍惜?” 老伯艰难侧身,打算绕过刘大娘。 还是不情愿。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大娘气若洪钟,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