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这时候汀厝就要自卖自夸一下了,他自认为把江浸月养得特别好——虽然大多数时候是江浸月自给自足。 小姑娘今年冬天就要十四了,马上及笄的年纪。 一想到这个,汀厝就一阵心痛。 江浸月一张小脸白白净净,唇红齿白,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出彩。 骨肉匀称,虽然汀厝知道江浸月自己在随月谷饮食肯定不规律,但也没从身上表现出来,脉象都好得很。 和朱就不行了,汀厝给她号完脉就说她得好好调理调理,内里湿气重得吓人,还有诸多小伤小病的,都得慢慢养。 “那她夏天可以跟我一起去治疗了?”江浸月一阵兴奋,末了补充一句,“下午的时候。” 汀厝正在翻看他那宝贝竹简,闻言把竹简卷好放起来,兜头给她泼了一桶凉水,“你们俩身上问题不一样,不用同一种疗法。” 汀厝指指和朱,“她得定时针灸。我给她找人做,一冬加一夏,你俩差不多明年出去玩的时候都能活蹦乱跳了。” 江浸月本来听到和朱不能陪她去随月谷还挺失落,但她想到幸好还有花辞,失落就驱散了一些。 汀厝说明年夏天她俩都会健健康康时,江浸月的悲伤霎时间烟消云散,那时候她就能同花辞和朱畅快在一块玩了。 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在立冬前三天的某个清晨,一行人抵达了汀厝位于岐岚山山腰的住处,那里已经被提前收拾干净。 汀厝把床位让给了和朱,困了就靠在前室打盹,一个多月没睡个好觉,简单洗漱回屋闷头就睡,让两个容光焕发的小姑娘收拾整理东西。 阿杳和皎皎没一会儿就闻着味儿过来了,江浸月提前同和朱说过。 和朱很快和皎皎打成一片,但面对极具压迫性的阿杳,她还是有些局促。 汀厝在第二天傍晚才悠悠转醒,彼时和朱已经和阿杳建立了深刻友谊。 毕竟没人不喜欢大猫猫。 汀厝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江浸月贴心递上她煮好的饭菜,汀厝囫囵吞枣地吃了,看到东西都已经整理好,十分满意,开口准备安排下一步任务。 两天没喝水让他不出意外的没发出声音,和朱贴心递上一碗水,汀厝大爷满意了。 他清清嗓子,“和朱明天早上和我先进城,我带她做针灸。小满,你晚上就直接回家吧,一个疗程结束后和朱去找你。” 江浸月和和朱乖巧地点点头,江浸月问,“你呢?” “我?”汀厝伸个懒腰,站起身朝房间走去,“我接着去睡觉。” 江浸月:“……” 和朱:“……” 江浸月问的不是这个,汀厝也知道自己答非所问,在即将关上房门时,他从门后冒出头,“小满。” “哎。”江浸月应道。 “正月十八我去接你。”汀厝说。 “好。”江浸月弯着眼睛看她。 “和朱。”汀厝叫。 和朱一直在看他,闻言微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是独属于豆蔻年华的明媚。 “提前跟你说了,我们以前一直这样。”汀厝走出来,站在房门前。 “新年快乐和朱。万物更新,长安常乐。” 汀厝把目光移向阿杳。 “新年快乐阿杳。岁岁年年,共欢同乐。” 然后是皎皎。 “新年快乐皎皎。如花似叶,共占春风。” 最后是江浸月。 他笑得格外温柔,眸中泪光闪烁。 “新年快乐小满。长歌有和,独行有灯。” ———— 后来花辞总是想起江浸月的那句祝福。 独属于他的,第一句祝福。 虽然时机很不恰当,但那无伤大雅。 在过后很长一段时光里,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天在大暑和立秋中间,往常在京州城里,这个时节又干又热,狗趴在地上喘气儿都嫌累。 但那年,他在岐岚山上,度过了梦一般的夏。 这座神山即使紧邻京州,依然以其独特的清凉保持自身的神性。 初晨的太阳烫的晃眼,以摧枯拉朽之势炙烤着尚未清醒的都城。 花辞和江浸月靠在清凉的岩石上,在离京州最近的岐岚山半山坡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清闲。 自从大暑过后,花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