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
天边已经亮了一大片,旭日将升。 花辞盘腿坐在江浸月身侧,目光盯着天际。 江浸月见他不说话,手伸到花辞眼前晃。 花辞不明所以,转头,眼神里写着询问。 江浸月语气雀跃可爱,“好久不见呀花辞,欢迎来到随月谷,谢谢你陪我看日出。” 花辞想说他俩这两次见面隔得并不久,他来到随月谷也不是为了“陪”她看日出。 但他脑中突然闪过被施舍解药前记忆,那是段不能称作为“日子”的时光,尽管只在几天前,可花辞却觉得恍如隔世。 隔了几天花辞忽然记不清楚,究竟是三天?还是三年? 那时候他坚持的理由又是什么? 花辞通通记不清楚,那仿佛是段很久远的记忆了。 面前的这个人弯着眼睛,眼中闪着亮光,尽管白纱阻隔什么也看不到,但花辞此时此刻确信这一点。 花辞嘴角勾起弧度,“看着”江浸月的眼睛说:“谢谢,好久不见。” “不对,你要说不客气。”江浸月指出他的错误。 “嗯,”花辞从善如流,“谢谢。” 江浸月:“……” 好吧,你开心就好。 日出云上,拂山头,坠天边,然后它会点亮每一处角落,等待明月初升。 日月更迭,日复一日,回环往复。 过去,现在,未来,将会有无穷多个这样的循环重复。 可花辞确信,自己将会牢牢记住今天,记住这场绝无仅有的开端。 两人都没说话,江浸月靠着石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动作缓慢地整理着被子,慢吞吞地卷成卷再慢吞吞地塞进包裹。 阿杳的爪子垂在她的头侧,再侧边是花辞的脑袋。 花辞注意到她塞了好几次都没塞进去,心不在焉的,不确定自己方不方便碰她的东西,既然没叫他帮忙,花辞就假装在发呆。 花辞不擅长打破沉默,但他会耐心等待。 又过了一盏茶,江浸月手撑地艰难站起身,单脚站地扭扭腰转转脖子,骨头发出响声。 “诶呦喂,”江浸月按了按脖子,又是咔咔两声,“在石头上睡一夜还真是不舒服,果然腰酸背痛的。” 花辞开口前默默清了清嗓子,“那下次就不要这样了。” “再说吧,这种事还是不要随便答应了好。”江浸月笑了,“毕竟偶尔才凑合一夜嘛。” 她不知道花辞很早就到了,在草丛里躺了一夜。 当事人花辞不说,唯一知情方阿杳没法说,要不她肯定得懊恼自己脑袋不灵光。 花辞没有问“季望”提前一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他不负责任的断定,“季望”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这很容易就能看出。 她善良热情,有着花辞永远都学不会的接人待物的方式,她一定真诚真挚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花辞很清楚,他只是她良善品质下最微不足道的受益者。 “你吃饭了吗?”江浸月话题转移的很快。 花辞摇头。 江浸月:“那你一会儿要吃吗?” 花辞摇头。 江浸月厉声:“不行!” 花辞疑惑抬头。 “你快说你要吃。”江浸月居高临下。 花辞不解,“为什么?” 江浸月:“诶呀你别问,你快说你要吃。” 花辞犹豫,总觉得有诈。 “肯定是正经吃食!我不骗你!你快说你要吃!”江浸月补充道。 花辞从没怀疑过她会给自己投毒,这种武断的推测一定会被师父教训,然后得到惩罚。 花辞想到这儿,果断点头,“好吧,我吃。” “这就对啦!” 听听,这语气,肯定不是简单的吃食。 花辞瞥见阿杳炽热的目光,更觉得这是个圈套了,但他并不后悔入贼窝。 江浸月很兴奋,立刻叫上阿杳去给花辞拿吃食,花辞跟在她俩后边,江浸月这才想起来答应教花辞骑马,至于马…… 江浸月仰天无奈,昨天收拾东西真是白收拾了,夜里走得太急,忘了把马提前牵来了。 “花辞,”江浸月怪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山谷,“要麻烦你走过去了。” “嗯?哦,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