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啊。” 蝴蝶大多只有半个月寿命,有些甚至只能活不到十天。 但花辞听到蝴蝶的结局莫名有些愤怒,不过不是因为“死”本身。 她说“死”时过于轻快的语气,让花辞怀疑她饲养蝴蝶的动机。 花辞语速飞快,“你的蝴蝶死了你不难过吗?你当初为什么救它?” 江浸月对花辞忽然激烈的语气弄得不知所措,抿了抿唇,“你不知道蝴蝶寿命很短吗?” “我知道!可你养着它,就算它没有什么价值,养这么久了你不伤心吗!”花辞瞪大眼睛,言辞激烈。 江浸月看着花辞,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情绪突然变化,“我当然伤心啊。可是花辞,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花辞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睁开眼时眼底一片血红。 江浸月手足无措,不知道花辞是怎么了。 她只知道不开心的时候要去散心。 “我们去走走吧,你现在情绪不好。” 扭头把阿杳叫过来,翻身上豹,对花辞招招手,“快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花辞脑子很乱,迷迷糊糊跟着她们走。 慢慢冷静下来,明知自己态度不好,又不知道如何让解释自己情绪变化,只闷闷地跟着。 江浸月也没说话,坐在阿杳背上很认真地想花辞的问题。 蝴蝶死的时候难过吗? 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只有短短十八天。 虽然只是帮它挪了位置不让它饿死。 那只渊蓝闪蝶活了十八天,可能听起来不算什么,但对它们来说算是相当长寿了。 如果她没有遇见闪蝶,闪蝶没有遇见她,估计没几天好活。 那丛黄花的花蜜不是它觅食的对象。 当然也不一定,万一它还有其他活法呢。 这些都说不准,毕竟江浸月自作主张地替它选择了有她参与的活法。 显然结果还不错。 江浸月尽她所能帮助它,不是为了消遣,更不是为了让它感激,毕竟它只是一只蝴蝶,又能知道什么。 她只是觉得他们很像。 一个缺了半边翅膀不能飞翔。 一个腿有疾病不能行走。 闪蝶的一生不能由她来评判,可自己这十几年虽有缺憾但十分快乐,有阿爹阿娘哥哥姐姐们无条件的偏爱,让她完全不介意自己的残缺。 所以她希望她的闪蝶不会不满意自己的“独.裁”。 江浸月这么想,也这么说出来。 可是花辞的关注点很奇怪,他在江浸月剖析的过程中只问了一句,“是亲的吗?” 话题有些跳跃,江浸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哥哥姐姐们,是亲的吗?”花辞重复。 “当然是。”江浸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下意识回复,毫不介意他的打断,继续自己的回忆。 闪蝶死的那天江浸月只难过了一小会儿,像以往一样,她规定自己情绪低落的时限,到时间之后想方设法帮助自己脱离不快乐。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汀厝从小把她养到大,见不得她不开心的样子,说看到她难过他会很心痛。 于是他们约定,难过的时间最多只能有半天,然后汀厝会以任何方式把她拉进情绪缓和地带。 所以她开导自己,这只闪蝶是那么与众不同,有独一无二的一生,它的美丽曾震撼过同为残缺的自己,并将长久的留下最鲜活的记忆。 她会永远铭记这段短而宝贵的时光,那是一只蝴蝶用生命给予她的馈赠。 最后她指出花辞话中的不恰当,“你刚刚说的不对,它不是我的蝴蝶,也没有作为‘我的蝴蝶’死去,它只是它自己啊,就像你一样。” 花辞仰头看她,微风拂过,帷帽的白纱在风中荡漾,像是一个温柔的微笑,花辞听见她灵动的声音,“你只是你,独一无二的花辞,不为谁而活的花辞。我也一样。” 花辞好像又看到那场惊心动魄的日出。 天光乍泄,日光割裂朦胧,前赴后继地照亮每一寸土地。 久处黑暗的人猛地难以适应,开口时带着犹豫,“作为花辞而活,作为……季望而活?” “哈哈哈哈哈,当然啦,又没有别的答案。” “……好。” 光带着热度,让冬雪融化,让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