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案?!(一)
洛都,护平县县衙。 王桥驾停马车停在门口,县衙门前的衙役见马车宽大华贵明显是贵人出行,便恭敬地上前迎接。 夏云欢掀开布帘,刚刚下车就见到衙役在等着自己,他道:“刑部查案,让柳县令把护平县近几年来的所有人员名册拿来见我。” 他着重强调了所有人员名册,衙役闻言忙低头应是,带着五人进入县衙内后,便请其他衙役带路,自己则小跑去找柳县令了。 谭星跟在夏云欢后头,一路上凡是遇到他们一行五人的胥吏、衙役无不诧异地看向她,而后见到夏云欢一身象征着朝廷命官的绯袍又低下头去,匆匆离开。 走到县衙内一处中堂门前,护平县知县柳之庭正带着县丞、主簿等在院中,三人行色匆匆,甚至柳之庭还在主簿的帮忙下扶正乌纱帽,调整官袍整齐。 柳之庭见夏云欢已来,忙甩开一旁的主簿,三人整齐恭敬地行礼道:“恭迎夏侍郎。” “诸位免礼。”夏云欢神色不变,抬手虚扶住柳之庭。 “谢夏侍郎。”三人抬起身来。 “夏侍郎快请进,连环女子谋杀案的调查前几日刑部就来人把卷宗都带走了。”柳之庭笑呵呵地走在夏云欢身侧道,“如今夏侍郎来护平县可没有新的卷宗了。” 夏云欢一撩官袍与柳之庭坐在中堂上首,护平县县丞、主簿以及谭星等四人分别列坐于下首。中堂内小厮一一上了热茶,便安静退离。 夏云欢闻言瞧向柳之庭,接着不紧不慢地抬起刚刚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才道:“诸位不必担忧,此案既然已经由刑部处理,我相信诸位也早就配合好刑部工作,没有遗漏分毫。我今日来此也只是职责所在。” 柳之庭笑着应和道:“夏侍郎说的是,我等为今上牧守洛都护平,自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1]” 接着他话音一转小心问道:“不知夏侍郎今日是何要事,我必定嘱咐下去,全力配合。” “想来是那传话的衙役跑的着急没告诉柳知县?”夏云欢假装看不见柳之庭试探的眼色,他语气平和地道,“我今日来不是为了那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卷宗,却也是为了查另一桩旧案子,所以需要管柳知县借护平县近几年来的所有人员名册一用。” 这般说辞是夏云欢与谭星在马车上商量好的,两人一致觉得凶手如果真是在护平县当值,直接说刑部怀疑护平县有人是凶手就打草惊蛇了。 因此夏云欢假托查旧案,实则查护平县人员名册。 “不知夏侍郎是查哪桩旧案?”柳之庭眼神在听到要查护平县人员名册时不由有些闪烁,下意识避开了夏云欢的视线。 “自是三年前庆王谋逆一案,刑部收到消息,这护平县衙内藏有庆王余党......”夏云欢语气淡漠,双眼却一一扫过柳之庭与下首的县丞、主簿。 被夏云欢没有波澜的双眼盯住,三人顿时都直起背脊来,不敢乱动。 柳之庭听到是查庆王余党,这等谋逆大罪的帽子顿时不敢接下,他便不再遮遮掩掩:“夏侍郎,实不相瞒我护平县的人员名册自我上任以来一直有仔细保管。” 夏云欢低头喝茶。 柳之庭硬着头皮接着说:“只是,只是月初看守存放书册库房的胥吏醉酒值班,把那几坛酒打碎在了库房,湿了近几年来的人员名册以及不少案卷卷宗......” 见夏云欢抬头看他,柳之庭冷汗直冒:“当然!大人,我已经按照大盛律法处置了那人,但这些名册湿了后,一直还未补齐......现下护平县的胥吏正日夜重抄一份放入库中。” 夏云欢听到这里顿时明白柳之庭之前的遮遮捂捂,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处罚了那胥吏,又及时补全名册与卷宗,柳之庭便不算有什么罪过。 但不巧的是,护平县胥吏们还没补完,他与谭星就决定上门索要人员名册了。 夏云欢听到这里只觉得巧合,但下首一直在听两人聊天的谭星却多想了一层。 恐怕这事也不一定是巧合那么简单。 若是酒水晕染字迹要求短时间内大量补抄,那必定没人会拿着名册仔细对上第二遍,这期间就有了让那现代而来的杀人犯动手脚的机会。 谭星想到此处想提醒夏云欢要那水湿的原人员名册,但此时碍于距离和身份她根本没法直接告诉夏云欢。 “既然是意外,也处置了犯事的人,柳知县不必担心。我想直接带人去库房看看护平县原有的人员名册。”夏云欢站起身来,在谭星的目光中说出了她期盼的话来。 于是谭星跟着带路的柳之庭一行人,跟在队尾到了护平县的存放书册的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