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种快乐
张辰宿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只是逗一逗周到,谁知道她真跑过来了。 半梦半醒间都能感觉到怀里圈了个人,还有些不真实。 他比周到先醒,她睡相很好,一晚上几乎一动不动,也不怎么翻身,呼吸声也轻轻的。 问题在于他自己,大脑太过活跃。 他尽量控制动静下了床,等一切收拾好再出门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人还在睡。 窗帘布料透过的光线朦胧,他走到床头,用手碰一碰她脸颊,“起床了。” 她皮肤很白很细腻,头发散了一圈,像是窝在里面的,张辰宿没忍住,拿指尖捏捏她耳垂。 床上的人别过脸,继续她均匀的呼吸声,再没别的反应。 “你要上课你忘了?” 他掀开被子打算给人强制开机,周到察觉到动作一把抓住,扯过被子蒙住头还往下缩了缩,瓮声瓮气的一句:“不想上课啊。” 她以前早上去上学的路上口头禅就这句话,嘴里边叼着一袋奶边一脸生无可恋地念叨:“不想上课啊。” 张辰宿那时候还觉得遇到知音了,傻傻地附和她:“我也不想啊。” 结果呢,她早读声音比谁都大,老师一提问,张辰宿转眼一瞧,干,手最先举起来的就是她。 这句话他听了十几年了,信她就有鬼了。 张辰宿没出声,手伸进被子里扣住她腰就把人从里面捞出来,周到还在睡梦中,就直接从平躺变成了竖直地挂在他身上。 她懵了两秒,低下头去看,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脚环住了他。 “这句话成你这辈子的口头禅了是吧。”张辰宿抱着她去卫生间,挤好牙膏直接把牙刷塞她嘴里。 主卧的床和被子就是不一样,又大又柔软,她这一觉睡起来神清气爽。 她含着牙刷伸个舒服的拦腰,揉揉眼睛指挥他:“抱我去穿鞋。” “恃宠而骄。”责怪的语气,却跟得了指令一样照做不误。 她仗着有人给她卡好时间,故意磨磨蹭蹭,等换好衣服,张辰宿顺势递来早餐,完美的一条龙服务。 她眼睛亮了亮:“以前不知道你这么会照顾人呢。” “以前是什么时候?” “高中吧。”周到想了想,“早上在路上还得抢走我半个面包。” 有这事吗?他不记得了,但他诚挚道歉:“以前不懂事,现在加倍补回来。” 他把人送到校门口,周到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张辰宿眼疾手快倾身重新关回来。 和熟悉的人交锋特点之一就是,凭一个动作就能熟稔知晓对方的下一步棋想怎么走。 周到假装不明白,转过身,“干什么?” “不亲一下?” 她扭头看窗外一眼,人来人往的,指不定会有认识的同事和学生。 “不要在这。” 他跟没听见一样,身体直直地压过去。 “不......” 周到侧过头试图躲开,下一秒,却发现他只是伸手抱着她。 周围都是他的气息,他头埋在她颈间,鼻尖若有若无地蹭到她的皮肤,泛起一阵酥痒。 很快,他身体移开,温热的体温也随之消失,周到听见他哼笑一声,“拿出你昨晚威胁我的气势来啊。” 果然在这等着她呢,还挺记仇。 他笑得没脸没皮,露出几颗白色牙齿,周到倏地想到她舌尖刮过他牙齿的尖锐触感,一股电流从脚底蹿到太阳穴,瞬间觉得不合时宜,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朵。 张辰宿看着她捏着衣角出神好一会儿了,终于出声提醒她,“老师,再不走要迟到了。” 周到慌张地理了理头发,又抹了把嘴唇,推开门几乎要小跑起来。 张辰宿看得莫名其妙,不就是抱了一下吗,理什么头发擦什么嘴? 在害羞什么? -- 周到坐班的时候不免和白仿潭碰到,她听沈桐年说,自从她提分手之后,白仿潭又开始主动找她了,一下子治好了冷暴力的毛病,你说神不神奇? 周到当时问:“那你对他的打算是什么,我好决定我在办公室对他的态度。” 话是这么说,其实周到从始至终都和白仿潭的关系不咸不淡,没聊过什么深入的话题,更别说感情方面了。 沈桐年说过他不知道周到就是她室友,既然这样,周到见了他也装傻充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