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种快乐
。 父母离异,又都重新组建了家庭,他无处可去,从小跟着姑姑生活。 待他好不好周到不得而知,只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想必不会多自在。 她适时转个话题:“蓉城确实宜居。” “嗯。”谈景和道,“环境不错,物价也不那么高,我小时候姑姑就想来了。” “住哪个区呀?” 他报了个地名,下一瞬周到咬到颗花椒,麻得她舌头半天没知觉。 期间脑子却转得快了起来。 那不就在这附近?步行几分钟就到。 她想起他那句堵车,所以其实是让她宽心的借口而已。 一顿饭吃完,菜果然剩了一半。 说好了周到付款,谈景和也不客气,只说:“那下次我来。” 周到叫来服务员,真就让她帮忙打了个包。 她伸手扶着打包盒,避免菜荡出来,毛衣衣袖下露出一截纤细手臂。 这个动作让谈景和想到件往事。 那时他研一刚入学,师门聚会上,一张大圆桌,周到恰巧坐他旁边。 饭局结束,导师早就溜了,只剩他们一群学生谈天说笑。 但就算是如此,跟一屋子师兄师姐待在一起他也觉得拘束,有笑点了配合大家笑笑,只有周到偶尔会主动转过头向他挑起话头。 可是在他眼里,她毕竟是师姐,也觉得莫名紧张,感觉她下一秒就要问他前几天发的论文看了没有。 他只有在和同一级或者低一级的同学交流的时候,才会有放松的感受。 聊天到一半,周到突然指了指中间的一盘炒得酥脆的花生米,说:“我想打包这个回去和室友下酒。” “可以啊。”大家回答她。 于是她按着打包盒,有人从圆桌另一边过来,七手八脚帮她端起盘子倒那盘花生。 圆滚滚的花生不好控制,一粒接一粒蹦出盒子外,有人看热闹语气夸张:“怎么干活的,给咱师妹好好装。” “这个也顺便装点吧?”一个博士师兄问。 “装上装上。”有人说,“都是下酒菜。” 在大家那阵势下她笑得不行:“不要了,我只是想吃花生。” 她给满满的盒子拍了张照后埋头打字,桌子对面问:“师妹,聊什么呢?” 她扬扬手机,终于有点不好意思:“我爸说我丢脸。” 有个师妹说:“才怪,节约是美德,你怼回去。” “她爸叫周元厉。”有人笑。 “谁啊?” “你百度一下。” “卧槽。”那个师妹百度完连忙改口,抱拳道,“失敬失敬,不会和咱导认识吧?” 高校教师谁还在百度上没有个名字了,周到直起腰,来回扫了一圈众人,佯装怒气:“你们再夸张一点。” 多小的一件事,但他还记得他明明离她最近,却只是侧了侧身,好让别人能靠近点帮她忙。 然后在无人注意之下伸出手心。 里面捏了颗滚落的花生,红色表皮油亮,油渍沾了他一手。 他那时心想,啊,一个众星捧月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