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种快乐
都是有工作有家室的人了,当晚大家也没玩太晚。 周到回公寓的时候,沈桐年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简单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准备抓紧时间加个班。 她前一段时间网购了好多书,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收拾一下书柜,昨天把书柜里的书腾出来了一大半,到现在还没整理完,书桌桌面上还乱七八糟堆了一堆书。 她只好暂时把电脑摆在餐桌上,手机一边播放录音,她一边记录。 没出一会儿,沈桐年回来了。 周到把当前那句话听完,转头冲她打招呼:“这么晚,去哪儿了?” 她一脸疲倦,踢掉鞋子先急急忙忙接了杯水喝,待解了渴,才从杯子里抬起头道:“一个学生过敏了,去了趟医院。” “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输了液把人送回去了。” 沈桐年累得在她旁边坐下:“我下午开会到六点,到家刚做了碗面条,一口还没吃就接到个电话。” 周到轻叹口气,大晚上学生一个电话把她叫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周到指指冰箱:“好像还有水果和面包来着,你凑合凑合?” 沈桐年趴在桌上,摇摇头:“没胃口。” “算了,生病是不可控的,但千万别再出些什么类似,宿舍不和谐要我去当面调解,袜子丢了问我怎么办,不知道在哪买针线半夜给我打电话的事了。” 周到越听越觉得离谱:“还有这种事呢?” “你是没遇到过,我现在只希望小祖宗们安分一点。”沈桐年揉了揉眼睛,偏头看向她这边,“你怎么也还在加班呢?” 果然成年人没一个人是容易的。 “今天的东西,趁热打铁。”周到随即点开音频。 果然安慰人的最佳方式是告诉自己其实比对方更惨。 听她诉完苦,周到觉得整个人都好多了,就是再来十个印度口音她也招架得住。 沈桐年刚要起身,听见她手机的声音又转过头问:“这是哪国语言?” “英语。”周到苦笑。 她瞪大双眼,坐在原位不可置信:“一长串我只听出来了个‘soti’。” “我给你学一遍啊。”周到伸个懒腰,学着清音浊化的口音重复了一遍,“sodi。” 沈桐年被逗笑,水杯都快握不稳了:“学得好像。” 这样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中旬。 谈景和回国后在上海处理完一些事,接着便来了蓉城。 他调任一事大家都知道了,同门群里纷纷发了祝贺。 他依次抽空见了几个就近的师兄师姐,没见着的还在群里发消息揶揄他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谈景和在群里回:【怎么可能,以后出差的机会多,我肯定一个一个过来见面,大家快都先提前想想怎么招待我。】 周到盯着消息,觉得这人真是开朗了许多。 换做以前,他可能只会干巴巴解释一句“不会的”。 周三的一天,他约周到见个面。 地点是周到选的,张辰宿推荐的湘菜馆,她也没试过,正好借这个机会尝尝鲜。 饭店位置不好找,在七弯八拐的老巷子里,周到怕他找不到,于是发了消息让他去蓉大校门口。 周三下午是系里固定的开会时间,董建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今天这会拖了又拖,周到在下面咬着笔杆子看了好几次时间。 她给谈景和连续发了两条消息表示抱歉,谈景和都说没事,他正好路上堵车,也还没到。 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二十分钟,周到对他这句话存疑,却是回:【那就好。】 好在发完这句话后没多久会议就结束了,周到把东西一塞,提起包就走。 醇厚的橘色阳光之下,黄叶铺了一地,踩在上面发出脆响。 空气凉凉的,夕阳的光辉却很温暖,并不会真的觉得寒冷,是这个季节独有的特点。 她迈大步朝校门口走去,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风里。 黑色长风衣,里面一件套头毛衣,碎发落于额前,跟几年前相比瘦了一些,也或许是这个原因,长相更显成熟,棱角凸显,比以前有了凌厉感。 离她还有几步远,他先一步露出一个笑,冲她招手:“师姐。” 周到也笑:“好久不见。” 他递来一杯奶茶和一个纸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