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快乐
话问他:“来我家吃饭好不好?我们刚做好。” 张辰宿点点头。 北方孩子要就是要,喜欢就是喜欢,坦诚相待,丝毫不客气。 他好奇地往里走,一路闻到油辣子的香气,周元厉正把菜端上桌。 一道菜一个盘子,但胜在种量多,油香四溢,各种辣椒打底。 张辰宿从没见过这样的饭菜,他妈妈做饭是管他什么菜都切了煮成一大锅,口味清淡,几乎只加盐调味,经常是中午那锅还没吃完,晚上新的一锅又来了。 香味钻进鼻腔,要不是周到坐对面,他恨不得把鼻子凑上去闻。 他两眼放光,拿着筷子的手早就按捺不住,奈何周元厉还有最后一道菜没上,只好和周到面对面坐着等。 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又怀疑周到是不是只会说四川话,便都作罢。 但没想到周到突然用普通话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张辰宿如实作答,又为了彰显自己的文化,以弥补自己跑进她家吃白食的心虚,补充道:“《千字文》里的那个‘辰宿’。” 最后一道菜是烧的汤,上桌后周元厉就吆喝着大家快吃。 张辰宿才发现他们互相交流时都说四川话,因为当吴宁瞧见汤里的土豆块时,问周元厉:“你咋切的坨坨喃?”(你为什么切成块状?) “丝丝每次zan得咔咔国国都是。”(切丝状容易四处飞溅。) “刀把把拿稳点噻,或者切片片嘛。”(把刀把拿稳一些,或者切成片状。) 张辰宿边吃边听,觉得他们的发音真可爱,一句里好几个叠词。 他没去过四川,对四川的印象来自于这两个字,那里一定像电视里的亚马逊森林一样,有四条大河流横穿而过。而四川人的语言,就像是森林里飞着的小精灵头碰着头,在嘤嘤撒娇。 也是第一次,张辰宿知道原来菜可以这么下饭,他还适应不了辛辣的那几道,吃的满头大汗,想到他早上吃的咸菜就大馒头和中午的大锅菜,几乎是泪眼汪汪,抬头问:“你们怎么能把菜做的跟辣条一样好吃?” 周元厉很骄傲地拍拍胸脯,说:“我一个人做的。” 那顿饭他一个人吃了三碗干饭,害的周到没吃饱,走的时候甚至厚脸皮地把冰箱里一碗油泼辣子端走了,说是要让他妈妈研究一下配方,以精进厨艺。 但也是从那以后,他对四川印象大好,缠着周到让给他讲她搬家之前的故事,但其实9岁的他心里隐瞒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和周到搞好关系,就能经常去她家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