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分夺秒
惜,“说怕是染了上鼠疫。” “鼠疫?” 幸而方才陈储申提前遣退厅里的下人,否则这话势必惹出乱子。宦者进门前就提醒他这话不能直接说,他自然会意。 饶是如此,陈储申的脸色还是变得难看起来,陈颂安回京以后一直没有出门,鼠疫是从哪儿染上的?府上有没有人也被染上? 后边不敢再细想,他脸色阴沉地像能滴出水来,宁氏不安开口询问:“湘儿这会儿可还好?” “医官尽力在治,这不是宫里担心将军府诸位的安危,派咱家带各位医官大人来。” 大门被岔上,透过门缝可见人影徘徊,不用细看也知道外边有人守。 “在确保府上诸位平安无恙之前,各位还是暂且待在府上不要外出为好。” 小院里的那位姨娘坐在竹椅上仍旧摆弄她的绣线,日日如此,听见外边的动静,勉强起身询问丫鬟。 “怎么了,今儿不是有宴会,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娘子,外边出事了,似乎跟时疫有关系。陈小娘子也没见回来。” 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点点头,仰头看见天边几团云,“要变天了,收拾收拾回屋里去。” “娘子不好奇究竟怎么着了么?” “将军府的事,跟我有什么干系?”,她很勉强的扯出一丝笑,绕好绣线放进筐里,就自进去了。 相较将军府里的暗潮涌动,东宫偏殿里的情况或许要好上一点。 南湘子被突然的推门声惊醒,挣扎着试图起身。她应该昏睡了很久,现在又是晚上,半夜会是谁来这里? “宋先生,辛苦。”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门,宋时并不阻拦李卿培跟着他一起进来,只顾着往床边走,低头直接对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眼。 “好丫头,不怕,宋爷爷治好你。” “嗯。” 她费劲发出声音,哑的像破了洞漏风的锣。 宋时一阵心疼,“把灯点上,黑灯瞎火的治什么?”,他张口随便使唤,李卿培赶忙找来火折子点着屋里的烛台,动作麻利,再没平时那股病怏怏的样儿。 等看清南湘子身上的淤青,宋时脸上的神情一时间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忧愁。南湘子的病果然是鼠疫没错,他来的时候带上了对治这病最有效的药材;但这南湘子的病和北街人的病是不同的两种,更何况之前南湘子还曾传过书信回来,称她在回京路上看见身上疑似起红疹的小孩。 如果南湘子没有看错,现在已经至少发现三种疫病了,还有没有其他还未可知,一旦这些病交错着蔓延开,不管是治疗还是研制对症药方法,都相当困难。 何况他并不愿意管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是要想医病,光靠他一个宋时根本做不到搜集齐全部病种和症状。 然而那群医官恐怕靠不住,或许…… 忙忙碌碌一整夜,南湘子终于在临破晓时分褪去高热。这算意外之喜,她恢复的很快,坚持服药很快就有可能痊愈。 南湘子只觉得浑身轻松不少,但人还没有醒过来,昏沉之间手似乎被人握在掌心。 “你不可以死,我们说好的。” 这话她听的断断续续,又陷入完全的昏睡中去。 她需要休息。 但是她确实答应过一个人,她不会在他之前死的。 那大概是李卿培还没有她高的时候,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不当心的打翻了烛台,等发现的时候整个正殿都被烧起来了。 灰衣裳的小男孩站在院里看着火势蔓延,南湘子才带着他从屋里跑出来,见他不跑,气得不轻。 “跑啊!往门口跑啊!傻站着干什么?!” 小男孩看向她,笑得很乖,随后指指门的方向,南湘子有些不明所以。 “姐姐,我刚才看过了,门打不开。” 他的手上满是黑灰,南湘子这才注意到门上有两道带血的黑手印。 “对不起呀姐姐,害你也要死在这里了。”,他还在笑,好像那笑容烙印在他的脸上。那是一个很可爱,很完美的笑容,小男孩很确定,他已经自己私底下练过很次了。 但是这样的笑容既换不来父亲的关心,也换不来别人的怜悯。 南湘子没有察觉出李卿培的情绪,四处打量一圈,看上了一处墙角,不由分说拽他跑过去,生怕再晚一点火就要重新烧到他们身上。 “你会爬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