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杀机
小菊受宠若惊地仰头看她,拿不准她在做什么。 南湘子顺着河岸走,眼神落到除了枝条撩动外,几乎算得上平静无波地水面,河边不是个好地方,这里的视野还是开阔了些。她听得见后边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脚步声有点乱,轻一声重一声地,南湘子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已经走出有一段距离了,南湘子才终于有了停下来的意思,仍旧是未败完的桃林,可是离河边远了不少,她在其中一株跟前停下脚步,抬手替桃花枝拂去上头粘着的残瓣。 “要掉不掉的,瞧着叫人难受。” 她回过身再去看一直跟着过来的小菊,此刻仍旧低着头,只微攥住袖口的手叫人看得出这小菊的几分不安。 府上的丫鬟小使没有哪个是模样不周正的,都事先挑拣过。小菊的模样算得上娇俏,要不当年也不会在马场上叫那难缠的一眼看上了去。 “有些话原是要回府再说与你听,如今顺手赠你只钗子,便正好说了就是。” 她对着小菊一笑,撩袖又替小菊将那方才随手插上的钗子扶正,细细端详了一遍,见小菊眼中带着不解,才开口解释。 “你既是兄长喜欢的,我怎好逼着你再来作我的丫鬟?这钗子你且带着,前几日的确是我的不是,左右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听见这话,小菊抬手去碰那钗子,原本脸上的不安也消去不少。 “小姐?” 其实……小姐人也挺好的,小菊心里这样想。 南湘子垂下眼睑,能听见风穿过林子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小菊嘴上不间断的道谢声。小菊谢她什么呢?她摇摇头,霎时间觉得头更疼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女孩子道谢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菊的视线缓慢下移。腹部在流血,像打通了的泉眼,红泉从那涌出来,她费力的伸手去按住,可是鲜血不住的往外涌。 身形倒下去,她逐渐没了生息。 碧色罗裙的姑娘手里握着那要人命的利刃,血珠顺着刀刃浸入外头包的帕子上,染红一片。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没有沾上什么痕迹。 像恶鬼披上人皮,从阿鼻地狱出来,游荡人间。 “不是都看见了,跑哪去?” 她对着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发了话,眼神里带着笑意,缓步走过去。 白芨不得不磨磨蹭蹭从里边走出来,暗骂自己是个蠢货,平白里担心这小姐到底是做什么?分明被她一坑再坑!这下好了,目睹了南湘子杀人,她是彻底要跟南湘子绑死在一条船上了。 “你会觉得她可怜吧?不过是找了新的主子罢了,能有多大的错?” 南湘子拿着手里的刀一步步逼近,刀上的血还没擦干净,甚至未干。 白芨下意识往后退,干脆害怕的闭上眼睛。 “小姐,奴婢除了从前那一回,从来没有做过旁的对不起你的事!奴婢只求死后家里人能平平安安的!” “害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不准另寻出路了?只要能保全自己就成。” 御莳园这边终于安静下来,另一头的李卿培并没有走远,只顺势过桥,到了对岸假山怪景后边。 一宦者叫人押着不得动弹,惊魂未定抬头盯着李卿培,被押他的侍卫一把将头按下去。 “放肆,谁准你直勾勾瞪着殿下?” 他想说话,嘴巴里却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殿下,此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属下抓到的时候他不知已经待了多久!” 暗纹黑靴缓缓靠近,一只绿蚂蚱突然自草丛间跳出来,挡在他前边。靴子主人停下脚步,绕过了那只小虫。 俯身替那宦者拿出嘴里塞着的布团,脸上带着些浅淡的笑意,“不碍事,叫他走吧,不必大惊小怪。” “殿下!” “我的话是不作数了?” 河岸边的风似乎有点凉意,李卿培待得久,不急不徐咳了两声,一边的下属连忙递上原就准备好的褙子。 “殿下,水边风大,早点回去罢。” 宦者就此被放开,回望一眼便麻利退开了。 披着雪色褙子的男子站在原地又抑制不住地咳了两声,这两声咳地极重,偏那一双眼里尽是平静。 姜家女貌美,生下的孩子自然模样更甚。 他脸上的神情总是或平和或浅笑,也许是受了帝后礼佛的熏陶罢,他就这么站着,像悲天悯人的神佛。 那人走得远了,李卿培遥遥望了一眼御莳园另一端的方向,嘱咐一旁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