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
br> 自个养的姑娘实在长脸得紧,就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坯子生所生,不也让她教的得体? 后边轿子里头的南湘子这会儿可算得空再歇一会儿。 撑着头半靠着,她只觉得实在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轿子行了半段,轿里有些闷热。 南湘子掀起眼皮,打扇的小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手也停下了下来。 “怎么了,你也困了?昨夜是没睡好?” 小菊忙不迭的摇着扇子,脸上的神情却很是黯然,偏又不得不做出恭顺的模样。 ——这女子实在走运,原本不过是个青楼画舫腌臜地方出身的,攀着将军的亲缘,这便成了主子,可怜自己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得了大公子的青眼还要被她叫回来驱使。 实在是不公。 也就大公子在府上的时候,她跟着也使了把主子的威风,连白芨都不能对着她使脸子。 当年就算是南湘子的的确确帮了自个儿一把,没让她被人收了去当玩物,可那对南湘子本就是举手之劳不是? 这么些年还用这一点点事儿拿乔,实在小心眼儿得很。 不过面上功夫该做还要做。 “小菊,今儿宴上哥哥应该也在。” “父亲要给他递口信,但父亲那边毕竟盯着的人多不方便,这事儿就落到我手里了。” “奴婢可以。” 她会心一笑,将手里准备好的竹筒郑重放到小菊手心。 “那就交给你了。” “千万别太张扬,悄悄地去,尤其是不要说太多,更不要提谁给的。” 言罢,她像是解决了一件难事似的轻松笑了。 “以兄长的聪慧一看便知原委,你若乱说话,怕生乱子。” 小菊一知半解地点头如捣蒜。 宫里置办盛宴,必然是“水路具备”。 打头的鲜果香蔬自然不在话下,混着大殿中央的绫罗软腰、紧鼓曼舞,酒水早已过了两巡。提前准备着的下酒菜,这才逐盏呈了上来。 圣人坐上首,道是逢节宴席,叫下首诸臣不必拘谨只管欢乐。 人人说着吉祥话,配着舞乐,勉强有了点节味儿。 但倒也没人真傻到,把圣人酒后的圣言当了真,相互打量着,掂量各自的分量。 左相与陈储申二人此刻,遥遥举杯,算是见礼。 没人真在这席间找不痛快,彼此也不必闹得难堪。 余下的几盏酒,跟着一道道下酒菜,流水似的在席间被呈上来,人们都算是半醉了,真有什么追究想也不能了。 彼此举盏向敬。 “恭请二皇子殿下。” “敬二皇子一杯!” “在下向太子殿下敬酒。” …… 李卿培颔首一一回应了,一盏酒饮了几回也不见底,这么如兰如玉的人,不擅饮酒似有合理。 况且他病弱不足的事,谁人不知? 就算抛开储君身份,单说他这好似开春枝梢难得存留一丝碎雪的气儿,也没人要较这个真。 更何况,给这太子敬完酒自然更要忙着给二皇子殿下敬酒不是?哪有人有空注意这个。 本朝三位皇子。 李卿培为嫡长子,立储君;二皇子次之,享诸多战功,风头最盛;至于三皇子,看上去天分差些,很是平庸。 席间多是向太子、二皇子敬酒的。真给三皇子敬酒的,最多是恰好对上视线躲不开,这才也再敬上一杯。 所幸李翙是知趣的人,大多时候低着头自顾自饮酒,不去讨那没趣。 咸豉爆肉的味道还算不错,五花肉切的正好,厚一分得腻,薄一分得干,配酒吃起来肉味混着酒的甘醇甜香,他李翙哪有心情管旁的事? 只是少了温香软玉,滋味难免寡淡了些。 少年人的神色难免有了点落寞,在这宴席之上,却也没人发觉。 “三皇子殿下,在下敬您。” 李翙举起酒盏,循声去看是哪个口误喊错了,估摸着又得对上对方尴尬的笑。 然而那人正色举着酒盏,无半分轻慢。 隔着半室喧嚣,李翙似是吃酒醉了,猛灌下手里一盏酒,对陈子衿点了头,不再看了。 宴过一半,李卿培托说殿上坐的气闷,先离开了。 李卿培一走,方才那些轮流敬酒的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