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一支梨
说着似乎有些无奈,“我一直想修好它,但是不论是谁都说这东西做的太精细,没人愿意修。” “上回我来订棺材的时候便觉得这里头的雕工和我这玩意似乎很是相似,就想碰碰运气。” 说罢摆摆手,表示修不好也无所谓。 赵老爹听着南湘子的话,不知怎得有些激动,一双手突然抓住南湘子的手臂,“你是!你是……”他重复半天,却似乎如鲠在喉。 南湘子任由他抓着,等他慢慢冷静下来。 赵老爹收回手又去看那木雕玩意儿,复而看向她,似有千言万语。 半响喃喃道,“忘了也好,忘了好……还是忘了好。” 待二人出了店门,他才收回一直盯着着南湘子的目光自言自语道,“我当是谁,原来,原来……原来是小湘儿回来了。” 南湘子和阿彦回到了得意酒楼。 赵老爹问了她母亲姓什么,在她回答之后,又是沉默良久方告诉她一定替她修好。 路上阿彦问她,“姐姐,你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南湘子对他摆摆手,弯下腰叫他凑近点来说,待阿彦靠近便趁其不备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心情地看着阿彦护住自己的脑门,“大人的事情呢,小孩子少打听。” 随后率先进了酒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唉,好累哦,喜儿我要去睡会儿,午饭好了再叫我。” 喜儿眼见着南湘子进了厢房,满脸为难,可是午饭已经做好了…… 罢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等小姐睡醒再专门给她做便是了。 她见阿彦跟在后边进来,便招呼他先过来吃饭。 饭桌上,阿彦终于忍不住,歪着头问喜儿。 “喜儿姐姐,我觉得南姐姐似乎有很多秘密。” 喜儿一听,咽下嘴里的菜方才很有兴致地问他,“那你说说看,谁没有秘密?” 阿彦看看喜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喜儿见他悻悻的,宽慰道,“不光小姐有秘密,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说着看看阿彦那发育不良的黄毛,“你瞧瞧你,小孩子家家,想那么好些做什么?多吃点饭快快长大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边酒楼里的一伙人快快活活地吃着午饭,对面的孙农户却是愁的吃不下饭。 他问过了隔壁拉车的刘哥,他垦的那块地原本是无主的,但理论上本就是官府的地,现如今官家的人要收回这块地,他是决计不可以再去理论的——这么些年靠它吃饭的日子本就算偷来的了,若是不管不顾跑去闹,只怕会被罚得更狠些! 一想到这,他就没来由的想发火。 这算什么世道!辛辛苦苦种了这么久的地,说收走就给他收走了,等家里的余钱用光了,他该怎么办! 因为要赡养老娘的原因,他已经二十有余还没攒到娶媳妇的钱。 孙农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娘一个人带大他也不容易,他怎么能责怪自己的娘?真不是个东西。 这么想着恨恨的看着稀得能见到碗底的汤饭,从里面捞出一筷子马齿菜塞进嘴里。 南湘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这才悠悠转醒,只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叫喜儿进来。 她全然没想到过了十多年,赵老爹竟然还记得她。 时过境迁,当年的事她在病了一场以后,除了被李卿培听到了些边角,她对谁都称不记得了,这才得以活到现在。 南湘子轻叹一声方才起身出了碧纱窗。 她只是想小睡一会,没想到竟然梦到了当年的事。 可惜,从前说过的话,现在是一样儿也不能实现了。 又到夜食的时候了,喜儿见她起了,欢欢喜喜地走进过去,“小姐!今晚特意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呢!” 桂花糕里放的是晒干后的桂,在灶火上蒸熟以后满楼甜香。 桂花是这样的,倘若是特意凑近去闻,是不会有什么香味儿的,但是哪时你一旦不注意它,那香味又丝丝缕缕地勾人。 南湘子很喜欢桂花糕,确切来说,应该是喜欢一切跟桂花有关系的,倒像是一种魔怔。 她吃了几块之后,发现桌上摆着一个白玉瓶子,里头插着一枝梨花。 喜儿见南湘子看那花,“我见外边梨花开的那样好,便想着折一枝放在屋里也好看,小姐要是喜欢,我就把它放到房里去。” 南湘子看着那支花,插在瓶里独自一个,很美。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就摆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