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之礼(九)
> “小满,轻些。”他制止的声音传来,京墨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松了力道,他的声音又慢慢传来,“小满娇,切莫再在身上弄出红印了。” 京墨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或是月事来了真就有些影响情绪,又或是今晚月亮很远,被打湿的街道给人如同江水一般的错觉,京墨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不知江月待何人”。 她又用大了力气将他被回抱住,她本就是娇娇弱弱的人,不再想有任何的约束,想要蛮横无理一次,娇音道:“不要。” 原本稳健的步伐顿了下,随后又走了起来。耳边,他轻笑,声音若有若无:“小满,说什么就是什么。” 案台上的烛火燃烧,两人都各自换了衣物。谢执又是恢复了那般白衣墨发,仿若方才那般模样不过是一场梦,如今的他,手上端上一碗糖水,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嘴边,实在是温柔。 糖水之中,他还做了两个鸡蛋。想来是方才她道自己没吃饭,谢执放在了心上。 如今这个时辰,打扰旁人不太合适,事事都是谢执亲力亲为。他打来了温水,为京墨将额头上的细汗擦掉,又拿来暖袋放在了被窝里,又将屋子里会通风的地方检查了个遍,不让任何的冷气进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过冬。 京墨便是躺在床榻上将他看着,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只是看着,似乎觉得那份疼痛也没那般严重了。 安顿好了一切,他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打算,想要坐在床榻边上,可身子一愣,他拿过了旁边的凳子坐了下去,抬手为她压了压被褥:“小满可还难受。” 难受定是难受的,但见他如此担心,京墨还是摇了头:“不难受了,多谢叔父。” 两人就这般对视上了片刻。 越是安静,那颗心越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谢执开了口:“今日小满所说那事,叔父不同意。” 京墨一顿,咬了咬牙:“为何不同意。” 短暂的一片沉寂。 谢执慢慢抬起眸:“好,那小满告诉叔父,为何不愿再住王府。小满自小就住在王府,若谈谁是王府的主人,也应该是小满你。当真要走一个人,也该是我。” 此话定是不对的。这北康王府北康王不住,让给她一个外人住,何等荒唐之事。 “叔父,我……” “小满要走,总得给叔父一个理由,总得跟叔父讲上道理吧。” 谢执对她,永远耐着性子。语气云淡风轻,却是让人品出一丝委屈。 京墨闭口不再言语,将头扭向了一旁。 谢执也愿将她哄着,声音低沉道:“这般,小满告诉我原因,我瞧小满喜欢叔父那面具,我赠于你可好。” 京墨一征,看向他有了几分不可思议。这种伴着他进展沙场多年的东西,怎么能赠于她。 “又或是喜欢旁的,都可以赠于你,如何。”他所求,似乎不过是一个缘由。 “小满,你我已经相隔十年,如今再遇,你真要抛下我。” 烛火下,男人收起了那副运筹帷幄的狂妄,眼眸放大,有了慌张和急迫。 京墨低垂着眉眼,将他看了一眼,松了口:“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她也是不忍离去的,可是她总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心思胡乱生长。 见她松了口,谢执也没再强求什么,应下:“好,我等小满慢慢想,在你及笄那日给我答复就好。” 京墨闭上了眼,又睁开,转开了话:“叔父也快回屋歇息吧。”看这时辰,也是睡不上多久了。 谢执安抚人心的笑了下:“小满不是说,最近总是做噩梦,叔父就在这陪着你。你小时候做噩梦,不都是缠着叔父不走,陪着你的吗。” 京墨被他这话将思绪拉回,她扯嘴笑了笑:“那是小时候,那叔父小时候还抱着我一同睡,还……” 话停在了这。那也都是小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没有男女之别的意识,更何况两人相差十岁,京墨那时四五岁,谢执也不过十四五岁,没什么不妥的。但如今都长大了,似乎除了谢执对自己的情谊没变,什么都变了,连她自己的心思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