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Yan:什么手术? 于文娉:长了个瘤子,不严重,就是挺大的,要割掉。 Yan:什么时候安排住院? 于文娉:周一吧,要提前入院做些检查。 陈应旸看了看时间,回复说:行,我周末回来。 于文娉:你最近养了只狗? 陈应旸一下子没明白,然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他头像那只。 他该怎么解释,这是他女朋友的恶趣味? 如果坦诚,她大抵会进而问细节,会牵涉到诸多,干脆先按下不提。 Yan:没,随便换的而已。 于文娉:哦。近来降温,你注意保暖,别感冒了,不然又得折腾好久才能好。 陈应旸刚生下来时,经常生病,后来随着年纪增长,抵抗力也慢慢上去了,就是一有个感冒发烧的,就很难好。 父母都是读书人,于文娉研究社会学的,陈润韬除了应酬喝酒,平日在家作书画,喜静,故而家里总是不大热闹的,这样的氛围下,养成陈应旸不好动的性子。 肤白,也是一桩佐证。 Yan:好,劳您关心,您也是。 于文娉:怎么感觉你大了,反而跟家里生疏了。 陈应旸更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关心是真的,彼此之间有隔阂也不假。 子女和父母作为一种双方无法选择的关系,要羁绊几十年,不知是恩还是劫。 高一刚入学,陈润韬想让他走艺考,以他的文化成绩,可以考到全国顶尖的美院,他坚决不肯,父子闹翻了。 高考分数出来,他想去海城,轮到陈润韬不同意,叫他读师范学校,将来考研读博,当大学老师。 大四,他学了三个月,考研成绩过得去,但他不服从调剂,没成,也不愿再考一年,毕业直接来了海城,陈润韬一直说他的不是。 上次和苏家吃饭,他们又想撮合他和苏雨欣。 陈润韬想控制他人生的轨道,让他的行驶轨迹在他的管辖之下,方向不容许偏离。 至于车是好是坏,有没有足够的燃料,不在考虑范围以内。 从来如此。 钟语快十二点才下班。 被磨得快发脾气了,才结束所有人的彩排。 网约车上,她打开手机刷微博。 节目相关话题广场里,有一撮周京禹的粉丝在抗议,为什么把哥哥安排得这么晚。 她截图发给陈应旸,一通吐槽:他们赚那么多钱,晚点怎么了,不是他晚就是别人晚,都有粉丝替他们抱不平,那谁来心疼心疼我们? 陈老狗:[拍拍背.if] Endlich:你竟然还没睡? 陈老狗:睡不着。 车到了,钟语道了声谢,挎包下车,边走边低头打字:干吗,想我想的? 陈老狗:如果能让你开心点的话,你就当作是吧。 Endlich:? Endlich:你是真的狗。 陈老狗:别走路玩手机。 钟语猛地抬起头,发现陈应旸站在不远处的路边,那里路灯照不进去,她才没注意。 她小跑过去,包在旁边一颠一颠的,像只兔子一样跳到他面前。 ——那他就是守株的傻农夫。 她伸手碰碰他的脸,好冰,“你怎么在这儿啊,等我吗?等多久了?” “等一个笨蛋。” 她“呵呵”一声:“高考数学137的人,你敢说是笨蛋?” 陈应旸揽过她的肩,往她背后看了眼。 一个全身黑的男人低着头,两手揣兜,脸被帽檐遮住了。他加快步子,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钟语压低声音:“不会是……跟踪我的吧?” “不知道,有可能。”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 “大半夜的,路上没什么人,你一个落单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人盯上。” 钟语叹气:“嗐,那也没办法,离电视台近的房子,采光好、安保好、交通方便的,租金又死贵。” 陈应旸问:“你想没想过换份工作?” “想过啊,等我干得热情消磨殆尽,我就裸辞,拿积蓄躺两个月再说。树挪死,人挪活,何必苦哈哈地死守那点薪水。” “段阿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