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清晨露水还垂涎在花叶上,风伴着浓烈的药味吹到她的院子里。 这无疑是让霍亦初更加提神的了,但她心中想起昨夜之时,仍然觉得不是很踏实的。 梳妆一番后,才急着想要平复心中的不安。她总觉得事情似乎也结束得太容易了,细细想来,这些事情与母亲之间都实在是荒谬得很。 霍亦初对镜看了一眼,便点头道:“哪个院子熬药,那么早?” 雪琳也抿着唇,皱着眉,眼中的怨恨和感动尽显:“啊,就是侯爷那个院子呐。还是给咱夫人熬的,也不让其他人插手,可昨日夫人还如此对侯爷。” “这样,你同我一道去父亲院子。” 霍亦初垂眸沉思了片刻,几乎是半拉半扯雪琳,步调极快。 行走在小廊的时候,经过霍泽的居室。她见居室清冷,侍从也都不在此处,还无半点声息。 “你说表哥是不是不在?昨夜也未见他居室燃灯。” “这我倒是没听云芳讲。”雪琳张望着,也注目去看,忽然间惊呼,“大小姐,您看那不是大公子吗?貌似是刚刚才练武归来。” “行,那就好,我先看望父亲。”霍亦初看着霍泽的身影,同她讲,“你先替我留表哥片刻,免得等会又出去了,找不着人了。” 雪琳笑眼盈盈,同她讲:“大小姐放心。” 就这样,她们便在岔口分开,看着雪琳活泼的步伐,她轻轻叹气了一口气。 她脸上的笑容也可以稍稍放下,不知不觉中带着一脸愁容和不解继续前进。 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坐在炉前,慢摇大蒲扇,她心里咯噔乱跳。也在院子门前停留了许久,直到父亲开口喊她才回过神来。 “亦初见过父亲。”霍亦初先父亲行了个万福礼,才缓缓走进这院子。 药壶边沿也溢出一些浓黑的汤药来,刚一靠近,霍亦初就能想起自己这些年喝下的一些苦药。 而宁安侯也只是抬眸皱眉,用着干净的白布擦拭着药壶边沿:“亦初,你恨你母亲吗?” 霍亦初也没想到父亲竟会如此直接将这些事情摆出台面来,但她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不恨,仅此而已。” 宁安侯听见这句话,眼睛顿时一红,他垂头擦着药罐:“也是,如今这种已经算是很好很好了。” 霍亦初想起这些年的母亲,每次出场都极致光鲜荣华,举止大度典雅。她过去也一直以她为榜样,因为母亲总在聚会中总能游刃有余,在外事上总能独具慧眼识人善任,尽显侯府的气度。 她也实在想不出,在她眼里,自己是做了多大的事情才让这样一个端庄优雅的女子,做出这样的疯狂的行径。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母亲会觉得我会害了侯府。”霍亦初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一问父亲,看他是否知晓一些线索。 宁安侯从椅子上起来,看了她几眼,才浅笑道:“这,我并不知晓。等你母亲醒来,那些疑惑都可以问问她。” 霍亦初仔细端详宁安侯,才发现不过几日,他竟然生出了许多白发来了。 就连是一向脸上带笑,温和的他,也只剩下一抹浅薄的笑容了。看来母亲的这些事,对他打击很大。 霍亦初想起了昨夜表哥同他,差不多是要打起来了:“昨夜,表哥他并没有真想取母亲性命的。父亲,事出有因,而这个因在我身上。” “你们啊,真的是护来护去的。”宁安侯似是终于被她逗笑了,十分无奈讲,“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我这个官场沉浮几十年的人,岂会看不清。” “确实是事出有因。但这个因不在你身上,也不在其他人身上,一切皆在吾身而已。”宁安侯说的笃定,眼里还带些落寞。 霍亦初反驳他,目光热烈,十分确然:“不,这怎么呢?也不关您事。” 而回去的路上,霍亦初莫名想起父亲的那个微笑,不知为何总觉得特别奇怪。但仔细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没个头绪苦恼着,就被慕韵安叫住了。 “你这一天天,都不见人影的?”慕韵安走向霍亦初,一见她就冷脸,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生的小童和老人家。 霍亦初有些不好意思,说话时,还带着几分哄人的意思:“这不是去寻了父亲他们,等会就去找你的。” “他们,你也好说是他们!看来是要将我抛弃了,这我们才成婚多久啊?就只听旧人笑,不闻新人哭。” 众人目瞪口呆,一副这是什么情况的表情。也不敢动,心中都好生惊慌,纷纷垂头也是怕笑出声来。 慕韵安冷笑,甩头也不理会她,不一会也悄悄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