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子刚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一时顿在半空中,片刻才想起收回来,靠坐在那里仰着头看人,无论怎么看都难免要矮人大半截,傅家的主场,反倒被个外人指使是什么道理? 莫名腾出一肚子扫兴闷气,傅二公子不由得拧起眉头,只才从椅子上站起身,背后就有人沉声唤: “老二。” 傅家大公子正站在不远处出口,眉眼低低地朝这边看着,招呼他:“爸在找你,跟我过去。” 傅二公子腰还没站直,就教大公子临门在脖子上套上了根绳子,气闷在肚子里出不来,看眼跟前的陈颂深,却连陈颂深背后的温青唯影子都瞧不见,处处见矮,憋着一股气将酒杯用力放在了桌上。 “陈老板自便。” 陈颂深眉目淡然,看人离开,转过身去望见跟前的女人,她坐在椅子上看手机,半分都没挪动过。 倒是个悠闲的样子。 旁人坐过的椅子他不肯再落座,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看她低垂着的颈项,好像视他作无物,依然专心回自己手机上的消息,陈颂深眉尖极轻微地紧了些,“我刚要是不来,你打算怎么打发他?” 话问出去,片刻没答复。 他也不着急,只在那里等。 温青唯直等回完微信里所有的未读消息,才总算收起手机,拿起饮品喝了口,抬眸望着他慢悠悠地问:“陈老板怎么就觉得,离开了你,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陈颂深低垂着的眉眼,被长睫遮出片阴影,看她仰着脸淡然自若的模样,他微蹙着眉没讲话。 墙上的时钟快到下午2点,远处玻璃窗外的傅家父子和眼前的陈颂深都已经换了衣服,大概是打算离开了,温青唯不想跟他继续打擂台,垂下眼,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饮品,打算拿包起身。 “他刚刚教你考虑什么?” 陈颂深并不拦着她,嗓音都是平和的,温青唯挎着包转过来,看这男人不冷不淡的样子,不由得带刺。 “男人心底里那些龌龊心思,陈老板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不也是男人。 他原先不也打算免费给她间屋子。 温青唯那时回绝后其实短暂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他,后来看得人越来越多,才越发觉得自己原先在他眼里,原也没有哪里值得例外,不外乎个想攀高枝的女学生。 只不过她大概是个天真到,还冒着傻气的女学生。 攀高枝都攀得不够纯粹,全是些四不像的拙劣伎俩,她对陈颂深捧出一颗心,陈颂深就也要对她例外? 感情里没有这样公平的道理。 温青唯很深地呼出了口气,挎包经过时蹭在男人手肘,陈颂深凝眸望她没言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午傅总请客吃饭,傅二公子就没出现了,但估计是在球场谈得很顺畅,傅总对陈颂深依然是奉为座上宾,陈颂深这次没再守着滴酒不沾的规矩,同傅总浅酌了两杯,席面上气氛好得很。 陈颂深晚上就回北京,吃完饭傅总便没再多留他,嘱咐了自己的司机送他回酒店休息。 车开到跟前来接,陈颂深提步前,却侧目望向旁边的温青唯,“顺道送温小姐一程。” 总归是傅总的车,温青唯省得费事,索性坐了上去。 上了车自然先送近处的她,两人在后座分坐靠窗的两边,中间几乎能隔出条银河。 温青唯上车就靠近宽大的椅背闭眼睡觉,途中听见旁边的男人打电话,他并不用避讳谁,反正司机也听不懂他在跟人讲什么,只温青唯听着那些陌生的语言,经由陈颂深的嗓音,无端教她听出些烦躁。 那些陌生的语言每出现一次,仿佛都在重复提醒着她,她跟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她那时是异想天开。 闭着眼不能消停,温青唯抱着手臂,侧身将自己往陈颂深的远处团了团,又抬手按开了窗户。 外面的车流声和街道两侧的热闹瞬间涌进来,洪流似得冲淡了车里萦绕的男人的嗓音。 那一侧窸窸窣窣的动静,全被陈颂深余光瞧在眼里,她像是个闹觉的小孩儿似得,睡觉都不肯睡踏实,总要动动这里、再动动那里,侧身倚着窗口沐光嗅风,光下又透着几分艳。 待这通电话打完,陈颂深靠着椅背调整了下坐姿,忽然问起旁边的女人,“最近打算回北京吗?” 问这做什么呢? 她到哪里如今跟他有什么关系? 温青唯头靠在窗边没睁眼,索性打算就这样装作睡着不应他,只没想到问话的男人片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