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整夜好眠,温青唯清晨醒得格外早,睁开眼,耳边便听到男人沉稳的呼吸声。 陈颂深还没有醒。 她隐约记得他昨夜回来很晚,但具体晚到什么时间就不知道了,半梦半醒时听到流淌的水声,他大抵是洗完澡再过来,微凉的皮肤在这夏夜里实在太舒服,教她无知无觉地就靠拢了进去。 不松手地抱了一整晚。 温青唯此时额头仍贴着他心口,隔着单薄的睡衣,能听到他的心跳似得。 她把环在他腰背上的手悄悄抽回来,半撑起身冲枕头里的男人看了眼,陈颂深半张脸都陷进了柔软的枕头里,轮廓深、骨像好的人,怎样都赏心悦目,闭着眼睛时,他眉眼间的冷淡也消弭很多。 温青唯指尖伸出去沿着他分明的鬓角轻画,心思流转,索性又倾身凑上去偷偷在他唇角亲了下。 时间还早,她懒懒地并不想起。 偷亲完,正打算再继续缩回陈颂深怀里睡个回笼觉,没成想世上就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事,雁过留痕,原本松松然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忽地收拢,面前的男人沉沉翻了个身,顺势就将她压进了柔软的床面。 他一点儿劲儿也没撑着,故意使坏似得,将全身重量都加注在她身上。 “唔……” 温青唯的胸腔霎时感受到股压力袭来,但奇异地并不觉沉,身子动不了,她下意识地想微曲起腿,男人的膝盖却又早一步抵过来,好似钉住她的一颗钉子,不由得让人想到句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偷偷做什么呢?” 陈颂深懒散得连眼睛都没睁开,将脸放任地深埋进她颈窝里片刻没动,低沉地嗓音透过她发间传出来透着些戏谑,捏她手腕的那只手,拇指指腹消遣地抚在她纤细的腕骨上。 温青唯禁不得抿唇低低地笑,有种小贼被抓的明知故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男人紧贴着她的胸膛极轻地震动,似是而非地轻笑,不肯应她,腰间的手却并不像他言语上那么静默,游蛇一般便从她宽松的睡裙裙摆探了进去,无论游走过哪里,都存心要引她颤栗。 恐怕是她扰他清梦的惩罚。 温青唯浑身都是敏感的痒痒肉,一碰就要命,偏她被人钉得死死的,躲不掉又遭不住,呼吸渐渐不稳起来,推他两把没推动,只好笑着求饶,可话说得比谁都理直气壮。 “好喜欢你才不安分的嘛!” 陈颂深听在耳朵里,到底让人没忍住笑。 他一动,头发与鼻尖便在她颈窝里软硬兼施地作乱,温青唯耸肩想躲,扭了两下腰,却听耳边倏地传来声极低的闷哼,幸而陈颂深大抵并没真打算大清早开荤,只临抽手出来不轻不重捏了她一把。 温青唯有点吃痛,极轻地吸口气,听他置评她甜言蜜语的真心剖白:“巧言令色。” 陈颂深醒了就不肯再睡懒觉,撑臂起来翻身下床,去窗边单人沙发的小边几上给自己倒了杯酒醒神儿。 温青唯转过去侧身支着脑袋,瞧得有点口渴,问他要酒喝,闲话又问:“昨儿你忙什么呢,回来那么晚?” “有个晚宴,”他嗓音淡,站在窗边给温青唯倒酒,窗帘拉开条缝隙,天际藏在云层中的晨曦正从中溜进来一线,投在他身上,裸露的腰腹壁垒分明,递酒过来随口一问:“过几天有个拍卖会,想去看看吗?” 温青唯嫣红的唇,弯起个漂亮的弧度,“闲着也是闲着。” 那场拍卖会实际并不对外公开,其中的拍卖品也都是私人卖家的藏品,温青唯去过才知道,对有些人而言,钱原来当真只是个数字,那些物件儿此进彼出,就算是道相识一场的交情。 晚上陈颂深开车带她过去,穿过大半北京城,街道越走越不宽敞,最后停在在处合院式的私人会所前。 从前兴许是哪个王爷贝勒府的旧址,外面古朴陈旧,里面别有洞天,小桥流水、白玉石栏,花厅的落地插屏里隐约透出绰约人影,谈笑声轻低,光从灯笼里照,越看越有种含而不露的纸醉金迷味道。 陈颂深不爱无意义地交际,所以来得晚,只领着温青唯主动去见了牵头的那位,让她唤了声“叶叔”。 能在这里碰见章程,算不得多意外的事。 章程身边同样早已换了人,也算不得多稀奇的事。 拍卖会正式开始后,温青唯跟着陈颂深落了座,无形中不知道怎么的,总直觉有人在看着她,后来忍不住小幅度扭头看了两眼,倒真教她寻见了目光的来源,就是章程身边那个年轻姑娘。 对方并没在看陈颂深,而就是在看温青唯。 目光相触,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