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br> 闵琳琳只好依然很干地噢一声,垂着眼已觉再待下去只剩多余,正打算默不作声地走,却又听陈颂深说:“年后你的考试也该有定论了,做的好回头就如你的愿,从闵家搬出来自己住。” 闵琳琳脚下抬起的步子一顿,傻子才听不出来话里头的松快。 他在替她把刚那遭翻片儿,无端松口气,闵琳琳嘴角重新挂上笑,默契地顺杆儿往上趴。 “真的?” 陈颂深淡然嗯了声。 闵琳琳在外面上学早习惯了自己住,可惜回来北京,闵太太近年来倒比她未成年时还管得严,只许住闵家,手里几张卡能停的也全都被停了,别说买房,就是买个包,都不那么痛快。 她哥其实也是她“衣食父母”。 “谢陈老板!”闵琳琳总算又腾起些活泛气儿,对着椅子上的陈颂深比个大拇指,“陈老板够局气!” 陈颂深面无表情没理她。 没有其他因素影响,闵琳琳对他这副冷淡样子,浑是见怪不怪。 倒是隐约听见对面那边柯洁正喊温青唯的声音,她这眼珠子一转就又来了劲儿,“诶,其实……您今年……就没想着去成都转转吗?” 成都不仅有风有物,主要还有人。 这话说得带着点含含糊糊的暗示,但过于意有所指,那边两个女生的嬉闹声此刻正绕在耳边,温青唯包里似乎不知有什么新鲜东西被发现,惹得柯洁一阵坏笑,陈颂深听在耳朵里,翻书的手指一停。 他抬头淡淡看向闵琳琳,“你不着急收拾行李?” 这就是不想跟你谈了嘛。 还是心太重,旁人的事他全都不在乎,可一旦轮到他自己身上,从来半个字都不肯跟人提,闵琳琳瞧他那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到底还是怕自己拍错马屁,不敢再多嘴,抿唇做了个zip的姿势,抬脚麻利儿溜出了门。 人走了,留下耳边一片清净。 对面房间女生娇俏的调笑声,便被海风吹送过来,愈加清晰,似乎扰乱了书本上的字,陈颂深看不进去,便靠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墙壁上悬挂的时钟,分针缓慢拨动的声音,宛如催眠装置。 海浪来回反复,他脑海中恍然又浮现出昨日傍晚那片,仿佛冰火交接的晚霞。 晚霞落进后,海浪便将女生的纤弱嗓音沾染上潮湿的味道,她的眼泪也像海水,带着点咸,充盈满空间的烟草味道、彼此交缠萦绕着的滚烫气息,被庭院里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微弱的光,静悄悄地烙印下来。 墙上的植物影子张牙舞爪。 深灰色沙发里的女生却美得像是尊雕像,凌乱的、破碎的躺在那里,陈颂深仍旧记得自己是如何一点点,撕掉了她身上湿透的单薄衣裳,而后用张薄毯盖住了,他留下的破坏性印记。 她坐起来时毯子滑到腰间,微弱的光线洒在身上,也透出种莹润圣洁的光泽。 她问他要烟。 陈颂深并没遂她的愿,手腕搭在沙发边,任由着那点猩红凭空地烧也不递给她,却只问了她: “想跟着我?” 陈颂深将话问出去,便只记得,看见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亮漂亮的一双眼,偎坐在那里,细白的手拢住胸前欲坠的薄毯,仿佛要对他捧出自己的一颗心,无比虔诚认真的姿态对他说: “我想永远跟着你。” 永远。 多天真的两个字,让陈颂深低沉散漫地勾唇笑了笑,似乎直到此时此刻仍还想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