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四目相对,她眨了下长睫,倒没多问,就从脚边四散的包裹中准确拿起那个小铁盒,朝他伸手过来。 递出之前顺手替他拧开了盖子。 不成想温青唯垂眸只看了眼,脸色骤变,那只手好似触到高压电,短促惊呼一声,瞬间将铁盒甩出去快两米,里头的东西天女散花,差点儿全浇在陈颂深身上。 陈颂深不着痕迹地皱眉,迅捷向后退了退身子,抬起的眼睛里罕见露出些意外的情绪,看温青唯缩站在椅子边惊魂未定失去表情管理,他手肘撑膝四平八稳,大概觉得有些好笑。 “害怕鱼饵?”陈颂深无端又补充句:“这和蝉蜕有什么区别?” 他想必是看见了她拿蝉蜕吓唬人的行径。 “这……”盒子里装着的是活饵,温青唯站在椅子边头皮发麻,多余再看眼不远处地上还在蠕动的虫子们,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又冒起来,轻吸口气说:“对不起,我重新去帮您拿一盒过来吧。” 她迫切逃离现场的脚步,像是被人手动按了快进键,上台阶时不慎踩到裙角,背影狠狠踉跄了下。 陈颂深在后面没忍住勾唇,收回目光时无意扫过旁边的椅子,却在地上发现了部稍显眼熟的手机。 这是第二次了。 和上回相同的银色外壳,他脑海里倏忽又浮现出手机屏幕上那张,女生曲着腿窝在椅子里吃冰淇淋的夏日寝室留影,时间过去2个多月,他现在还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她很白。 这时余光里的身影并还没走远。 陈颂深探臂去将手机捡起,复又看眼林荫道上落荒而逃的温青唯,意外地保持了沉默,没有开口提醒她回来,只是随手把手机搁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等失主自行察觉。 / 头顶云层正慢悠悠地遮住太阳。 顺着林荫道找回到小仓库的位置,温青唯想起满盒的虫子仍然心有余悸,没多考虑,麻利托了位工作人员替她送鱼饵去水谭边,顺带还给陈颂深捎了瓶水。 她坚决不肯再回去,留在野营地帮人布置场地,但这群人里就没几个认真干活的,边干边闹,宋承泽还不知道从哪儿哄来山庄养的狗,一只二哈一只边牧,两只狗撒丫子满场跑,造得人仰马翻。 中间闵琳琳回来了趟,带着篮新鲜草莓,洗干净后挑出些品相好的,正打算去谭边,先看见了温青唯。 “诶,你们回来了?”闵琳琳抱着果盘四处张望两眼,没看见陈颂深,问她:“深哥去哪儿了?” 温青唯刚帮人支完两个帐篷,正坐在房车尾巴的卡座里吹风,听她这么问,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杵一鼻子灰的狼狈经历,只说:“陈先生还在谭边,我帮不上忙也钓不来鱼,就先回来了。” 说直白点,就是待不住。 钓鱼那么无聊的事情,闵琳琳并不意外地噢了声,临走前,从果盘里抓了两把草莓给温青唯。 “尝尝,这特甜。” 闵琳琳到潭边时,方圆几百米,只有陈颂深自己。 多余的户外椅和钓具,他都让送鱼饵的工作人员带了回去,另外教人送了副象棋过来,自己跟自己下,对各种网络游戏、资讯、以及快餐短视频,他全都毫无兴趣。 闵琳琳瞧那副高山流水的静谧光景,心里只有种“果不其然”的淡定。 “难怪人家大美女宁愿回去搭帐篷受累,都不愿意跟您搁这儿悠闲坐着呢,”她过去没地儿坐,就近找了个石墩儿抱着果盘将就下去,“要我跟您探讨俩小时的将相马炮车,我也得无聊到爆炸。” 精心挑选的草莓奉上,陈颂深身子向后靠进椅背里仰头喝水,没应她这话。 闵琳琳挑眉嘁了声,手里拿颗草莓慢悠悠地咬,努努嘴说:“啧,总都懒得跟我等俗人开口,亏我这些年,未成年就被迫当童工,兢兢业业在老头跟前替你扛雷,错付了。” “车跟卡哪样少给了你?”陈颂深掀起眼皮。 “fu*k!”闵琳琳前不久刚收了台保时捷新限量,说那话,这不是上赶着把七寸递人手上,擎等着被拿捏,没办法,只能手短地笑骂了声,“你现在可真像个万恶的资本家!” 俩人兄妹间,相差6岁,陈颂深18岁成年出国时,闵琳琳小学才刚毕业。 他那一走,基本就和闵家断绝了联系,好多年都没有再回来过一次,闵琳琳从小都一直觉得,他这些年还能当有她这个妹妹,肯定是因为她脸皮厚,原先总隔三差五就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存在感刷满。 说起来那会儿给他打电话,打通也不是件容易事,逢问起他在哪里,总能得到些出人意料的回答。 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