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动的精气神啊
王惠崖吃过饭后,正在伤心地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听风。因为是夜里,呜呜作响的温柔风声,让他有种自己身处大漠,耳边还出现了有敌人朝自己蹑手蹑脚走来的幻听。 不对。王惠崖猛地睁开眼,仔细听去,这才确认了确实有人蹑手蹑脚,只不过不是敌人,是自己伤了人家心的本尊。 很难定义到底什么事伤心,王惠崖打了胜仗,活捉敌方首领,敌方不仅是首领,就连其的下属都很伤心,因为他们自己落到王惠崖手中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而对于作恶多端的他们,王惠崖自然不会在意他到底有没有伤心。 之前的那些来来往往的军师,自己只想着利用她们,可最终却误打误撞成为了她们的垫脚石,或许她们也有点伤心,但是王惠崖也不会多想,利用尚且是一种你赚我赢的交易,更何况还是没有达成利用关系,自己还帮她们脱离奴籍,给予她们银两让她们能去学个一技之长。 她们的伤心对于王惠崖来说也不是个事。 但到了苏瑷竹这里,他却会因为自己辜负她,伤了她的心,而忧心忡忡地想办法去弥补。甚至于人家不领情,也不无能狂怒,只觉得是自己太过分,浪费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鬼鬼祟祟的人到了王惠崖面前,一如那天下午,只是背景从略带一些金黄色的黄昏,变成了玉清横挂夜空的月色。 王惠崖也没注意到自己又闭上了眼睛,而且怕人发现他的紧张,还笨拙地屏住呼吸,努力去控制自己的眼皮不要乱跳。 “爷你在想什么?” 苏瑷竹似乎很喜欢用爷,旁人听着都以为是什么情趣,但其实不过是苏瑷竹狡猾地把自己放在较低的一个位置的称呼,如果一个称呼能让人对自己包吃包住,被说是个爷了,就是爷爷她也能一次叫出好几个不同的声调。 她白日生闷气时,在心里就不会叫王惠崖爷,对他说话也没有任何称呼。现在又重新叫上了爷,看似是她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但苏瑷竹却觉得自己变得冷酷无情了。 有句话说的很难听,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自己还是不要随便笑,免得又吓到周边的猫猫狗狗的。尽管苏瑷竹坚信猫猫狗狗才不会看人长得如何,狗不嫌家贫,猫、猫的话,只要它足够爱,那也能不嫌家贫的。 苏瑷竹看着王惠崖闭眼一副仍人采摘的模样,再也没有之前的欣赏,心中只充满了合得来就讨好他,然后苟且偷生;合不来那就那样吧,原男主狗皇帝现在似乎是个傻子,那位姑娘能力似乎也能把控住傻子皇帝。 至少现在狗皇帝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威胁,而且如果作者的怨念大到足以让原男主恢复神智,那苏瑷竹其实是很愿意赌一把的。 赌一把从来没见过的丑人,和一直精心照顾他的美人,狗皇帝到底会选那一个。 一般来讲谁都知道选那一个的吧。 苏瑷竹用这些“道理”说服了自己,实在不行她就去要饭,再不行就搭上一块木头,水流到哪里,她就去到哪里。 苏瑷竹完全想通了,她将自己下午带回来的冰镇豆花放在了桌子上,“爷,这是我下午威逼利诱才让小锦答应陪我去买的豆花,我觉得好吃,想着爷你肯定没吃过,所以带了一碗回来。” 话说的是没吃过带回来,但苏瑷竹心中想着就是你个土老帽铁定没吃过这嘎嘎好吃的玩意,也是姐大方,不和你计较,才给你带回来。不过你要是吃不了就最好了,姐我晚上吃的菜有大蒜,现在烧心的恨。刚好这碗多买的豆花能给姐解解心中的火气。 可谁知王惠崖却没有深究,直接将字面意思听了进去。他听着那一声声的爷,只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没用,说出去真的是让人笑话,百战百胜之人,竟然会临阵逃脱。 如果现在又逃脱,别说他自己懊恼一辈子,恐怕一而再,再也没有三了。 于是他连忙睁眼伸手去抓那碗豆花,他并不喜欢豆花,只是为了不辜负人家的一番好心。 却不想苏瑷竹这时也伸出手来,一脸失落地准备端走豆花。 其实苏瑷竹只是刻意让自己不要笑,免得自己笑起来没有眼睛,看起来就猥琐极了。 可这个表情,就又让王惠崖将迫不及待看成了失落。他生怕自己吃满了一会儿,就让人失望地走了,便端起豆花,拿出了喝酒的气势。 只见他将豆花往嘴巴里倒,连勺子都失去了作用,喉咙大力咕咚几次,喉结又上下移动到停在一个地方微微颤抖,然后好似寻求夸奖般把空荡荡的碗举起来给苏瑷竹展示。 王惠崖吃的有些急,明明是冷的,却吃出了烫呼呼的感觉,眼睛也带着些许的水珠,只是他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丝他都没有发现的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