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一旁准备上车的Tony替她申辩:“我跟她一起,没事的。大不了等下叫她早点回去。” 闻竹声却恍若未闻,丝毫不松手。 林遇雪看Tony也杵在一旁没法上车,甚至有些疑惑地打量他们,突然泄了气。 真是无聊的尴尬,无意义的掰扯。 她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 勉强自己为了骗一个人上错的车,勉强自己为了维持表面的平和走自己不愿意走的路。 既然别人不稀罕她,她又何必勉强自己任何? “你先走吧,我不去了。”说完甩开胳膊,站在一旁目送Tony上车。 Tony觉得这俩人奇奇怪怪,又确认一遍,“你真不去啊?” 她点头,Tony犹犹豫豫又眼神探究地上了车。 林遇雪帮他关上车门,车驶离的瞬间她也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闻竹声赶紧拦住人,“你去哪儿?我带你回家。” “不用,我坐地铁。” 语气不比刚刚新鲜出炉的冰淇淋热乎多少。 闻竹声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又说:“地铁站不在这个方向,而且也有段距离。” 她抬头对着闻竹声,语气已经由冰冷转为不善。 “我就想自己走走,你能不能别管我?” 闻竹声并不动怒,依旧四平八稳地劝她,“你喝了酒,一个人大晚上在外面很不安全,我是你同事,不可能不管你。” 林遇雪觉得自己面对闻竹声永远无力。他很温柔,温柔到你是电闪雷鸣还是风雨交加,他都能软绵绵地吸收,化为无形,既不怨恨也不回应。 他的温柔是陷阱,让你以为触碰到了一颗柔软的心,然而那是他的金丝铠甲,你永远透不过它,触不到真实的心意。 她可能永远也触不到。 即便在这种时候,他也记得说,他是因为同事关系才关心她。 闻竹声的退让甚至让她生出报复的恶意,他不是温柔吗? 那就让她看看他到底能温柔到哪一步,是不是永远不会发火? 但很快这种试探的想法又被她打消,因为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连试探的资格都没有。 一旦得寸进尺只会显得歇斯底里,莫名其妙,面目可憎。 闻竹声出于成年人社交的礼貌关心她,而她如果太不识趣,就是不识好歹。 两个人沉默地对立,幸好同事们早已散尽,车流呼啸而过,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他们俩寸步不让地对峙。 她为着他爱不爱自己的事实,而他只为着一个如何回家的方式。 他们从未同频。 林遇雪忽然觉得自己像演独角戏的小丑,一下子从烦躁变为心寒,连带着蒸腾的酒气也被冻结。 她大概只能客客气气地跟闻竹声假装友好地往来了,一股彻底的悲哀席卷全身,卸下了所有的坚持和期望。 让她想哭。 于是她在泪腺不受控制前转头,走到车边主动拉开副驾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像个听话的木偶。 紧接着驾驶座车门打开又关上,带来一阵萧索的劲风。 闻竹声一言不发地启动。 冬日夜晚的寒风几乎刺骨,但林遇雪上车就降下车窗,靠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冷风刮脸,呆呆地望着路边飞驰而过的树影。 直到进入隧道,窗外没什么好看的,闻竹声说:“天冷,窗户关上吧。” 林遇雪没出声,但车窗慢慢升起。 闻竹声轻咳一声,又说:“那天是我考虑不周,从规矩上来讲东西自然是不能收的,也不该让你这么破费,我真的明白你的心意……” “还给我吧,明天放到我桌上就好。” 林遇雪不想再听他多说,也不在乎他说的心意是新年快乐的心意还是礼尚往来的心意还是,无法言之于口的心意。 “不,我的意思是……” “你又要了?” 闻竹声鲜少见她这么咄咄逼人,愣了一下,又承认。 “嗯,谢谢你。” 谁知她没有欣喜,反而拒绝,“不必了,还给我吧,礼物该送给愿意珍惜的人。” 闻竹声猝不及防被刺了一下,下意识想辩解,又有些生气。 她一晚上不是在疏远就是在拒绝他,不声不响换位子,“你先走吧”“还给我吧”这两句话她重复了几次? 他理解她可能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