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消隐
“我知道。”他摆摆手,停在第一级台阶许久,“锦星姐……我不想查了……我可能还是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上的释然。” 阮锦星表情一僵。 “我又看见他了,就在刚才。”他看向阮锦星,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自嘲。 …… 夜赫驱车穿过车流,驶向城郊。 城市缤纷的灯光,郊野静谧的自然风光,都没能使他忐忑紧张的心情减弱半分。 黑沉的夜空独悬一轮明月,漂泊一路的小舟终于找到停顿处。 夜赫坐在车上,点燃一根香烟,烟飘向窗外,在路灯的光下渐渐消隐不见。 一根烟燃尽,他下车将烟头按灭,扔进门口的垃圾桶。 他停在门前,颤抖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停顿。 手指触摸到感应区,机械音响起:“欢迎回家。” 他迈进大门,楼梯处站着一个女孩,似乎是想上楼,不过看见有人来了,好奇地将目光放在夜赫身上。 夜赫的脸颊紧绷,眼眶泛热,连呼吸都像是失去了。 对上那双清澈眼眸,多年的徘徊和梦中惊醒似乎都离他很远很远了。 无数的思念穿过时光,如麻般缠绕心头的执念似乎都找到一个共同的方向,朝着夜启明而去,又在她的周身粉碎。 “你好,请问你是……”夜启明歪着脑袋,防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我叫夜赫,是你哥哥……”他的声音颤抖,强扯出来的笑容僵硬,泪水却比言语更加着急,滚落脸颊,“好久不见,启明。” …… 薛阳从寂静的宿舍苏醒,梦中的景象如烈火中燃尽的纸屑,尽数飞散。 他最后看见,那些烟尘都凝聚在一块儿,成了翩翩飞舞蝴蝶。 他坐起来,整个宿舍留宿的只有他一个。他走到阳台上,阳光洒落头顶,校园笼罩在一片暖色中。 他将手机开机,阮锦星又给他发了几句安慰的话,让他等夜赫回来。 他漫步在校园的教学楼里,空荡荡的砖红色教学楼平添几分诡异凄凉。 他站在护栏边,朝下看去,椭圆形的设计让他再次感到眩晕,忙忙地收回目光。 漫无目的的脚步将他引向阮锦星先前去过的社团室,他站在后门,一张张椅子杂乱无章地围在圆桌旁,头顶的星空图记录摧残星河,桌上随意放着一些天文杂志。 九点的阳光静静地洒落桌面,他凝视着那一束阳光,看着它从桌面移动到地面,最后消失在窗口,他才恍然醒悟,已经是中午了。 紧握着的门把已经沾上了他手心的汗水,一阵风吹过走廊,似乎是在身后推他。 他走进去,走到最深处,走上小楼梯,是一个半圆的观星台,他移动头顶的挡板,暗室被阳光照亮,一台天文望远镜被一块黑布盖着,放在角落。 阳光肆意,洒落在角落的一块小黑板。 “记得观星完拉上挡板,防止望远镜被阳光照射。” 是崔向阳的字。 粉笔上字迹已经留存许久,他伸手抚摸,也只能使字迹变得稍微模糊。 过往,到底是如被水流不停冲刷的油画,还是如留存黑板已久的字迹? 会越来越模糊,还是越来越刻骨铭心? 他收回手,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冲出社团室的那一刻,他像是脱水的鱼重新回到了河流,那种悲痛所带来的窒息感无形无感却让心头难受。 他停在社团室门口,脑中闪过一个细节,怔然回头。 他找到了。 找到秘密了。 …… 陈晴手里拿着一本名著,脚步散漫,沿着长长的街道一路往前。 路旁不时快速驶过的自行车带来一阵风,将她的耳边的发丝掀起。 拐进转角,墙边堆着纸皮还有一些破旧的木书柜。 三轮车上杂乱地对着纸质的资料,陈晴微微蹙眉,冲着半闭着的卷帘门喊道:“黄叔,这就是你说的资料啊?” 一个背微弓着的老人在一堆废品中探出脑袋,咧着嘴蹒跚走来。 “黄叔,现在既不是开学又不是学期末,哪里来的书啊?还这么满满一车。” “晴晴,你看看要什么……我还没收拾,你好好翻翻,不要的我送去回收站卖钱给你买冰棍。” “不用,叔。”陈晴摆摆手,站在三轮车旁,抽出一本练习册,翻动几页,发现是地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