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观察

薛阳听到这里，瞳孔紧缩，牙关不由得发颤，看向一旁的薛忠义。

薛忠义凝眉不语，等待着接下来的录音。

薛阳却感觉无数线索似乎都有了归属，那些线索移动游走，如拼图碎片相接，拼凑出真相。

他按下暂停键，拿出口袋里的本子开始记录。

他圈出夜赫的名字后，那烦人的眩晕再次将真相击溃，他手中的笔无声滑落在被子上，脑中空空如也。

他懊恼地将笔扔开。

“你别急，等你伤好一点，你能想出来的。”薛忠义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播放电话录音。

“那怎么能叫你背着命……”崔向阳的父亲话语中透露着焦急，“你总是这样，一个大男人因为一件事情懦弱……”

崔向阳那透着凄凉的笑声响起，他笑，笑得声音都在颤抖，笑声像冰锥刺进心里。

“我……一直都很懦弱，我知道……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像她……”

“崔向阳，你回家，我们不因为这件事情责备你了。你忘不了……我也不强迫你忘记……”崔向阳父亲的喘息声入耳，到了这时，他才感到一丝恐惧不安。

“爸，把电话录音存好……我是自愿的，要是日后有人找你……”

“崔向阳，不值得！”

风声呼啸，嘈杂的背景音里，崔向阳的声音几乎要与这风声混为一体。

“时间……就要到了。”

崔向阳吸了吸鼻子，轻笑，将电话挂断。

空洞的沉寂铺天盖地而来，凌晨时分的孤寂清寒穿越时空，将薛阳裹住，将往事重现。

天台上，少年拭去脸上的泪，朝下看着，拥有恐高症的他眼里，高出俯瞰的天井景象，便是那不停旋转的深渊。

在深渊的最低端，他看见的又是什么呢？

薛阳还欲深想，薛忠义却在一旁提醒道：“诶，时间差不多了。你今天先别想了。”

薛阳回过神，脑袋确实越来越沉，点点头，给阮锦星打电话。

电话刚刚打过去便被人接起，两人异口同声道：“你……”

又同时顿住。

薛阳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却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于是道：“你先说。”

“你好点没有？医生怎么说的？”

“就是磕到原来没有好全的伤口，所以出血比较多，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薛阳简单解释，预感到阮锦星似乎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电话那头比较吵闹，应该是因为很多学生一齐下晚自习回宿舍的缘故。

“那……你现在还能想想关于崔向阳的事吗？”

“能的，你知道什么了？”

阮锦星走到人较少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思绪，凝视着头顶的星空，道：“你上次说‘金星’这个意象对崔向阳来说很重要，我就问了问我们班在天文社的同学，他们说，崔向阳的那个小组名叫‘金星向阳’。”

金星向阳……

薛阳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念了几遍，隐约能感觉到什么，却不明所以，于是又问：“他们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吗？”

“因为那个小组是都在那个招新表里面说自己喜欢金星，而且组长是崔向阳，所以就这么草率地起名了。”

“……”

薛阳却总感觉不是这么回事，追问道：“真的就这样吗？”

“呃……他们有小组简介，我明天帮你去社团活动室看看，也许看了就明白了。”阮锦星肯定道，“你别想太多，我明天看了发给你，但是对于这个名字……我有点个人看法……”

“嗯，你说。”

“你不觉得这是CP名吗？”她倚在栏杆边，含笑道。

薛阳眨眨眼睛，心想，金星如果指人，那很可能就是像阮锦星猜测的那样。

可这跟崔向阳口中的“背着一条命”、“不像他/她”是一个人吗？

薛阳感到迷茫。

他又听见电话那头阮锦星疑惑道：“可不对啊，金星不是崔向阳的社交昵称吗？所以这都是一个人啊……”

对，崔向阳叫“金星”，而他自己的名又叫向阳。

“我不像她……”电话里的那句话被他从纷杂的思绪中捕捉，方才萌生的问题得到了解答，结论一点点成形，他扶额，忍着疼痛，道，“我知道了，我……这是两个人，而‘金星’指的那个人是关键，她才是崔向阳自杀的一个核心刺激！”

他攥紧手机，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分析出更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