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
初冬已至,寒风凛冽。 棠香苑内,两位仆妇站在门口,低声交谈。 一位仆妇悄悄指着堂屋,碎碎念道:“听说了吗?是王妃推的咱二小娘子落水的呢,不过我倒觉着分明是咱二小娘子自个儿落水故意陷害呢。” 另一位仆妇讽笑道,“二小娘子一定是嫉恨他们有小世子,上次是揭穿王妃丑事,捏造事实挑拨王妃和潇王的夫妇感情,这次她偏要再横插一脚,如今落水,身为竹马的潇王也未曾来看过她,怕是这会子躲在里面哭着呢吧......” “可不嘛,从前他们好的不得了,哪知我们府上的大姑娘与潇王情投意合,定是因为她的脾性不好,潇王终弃她另娶她人。” 忽地,朔风渐起,寒意掠过梅花树梢。 一盆滚烫的水从堂屋内泼了出来,溅了她们一身。 “不要命了?”知春出来低声呵斥,生怕里边的叶江瑶听到了会震怒。 堂屋内,珠帘深垂,叶江瑶坐在梳妆前看着一面铜镜中的自己,声音娇软慵懒地唤道:“知春,现下何时?” 知春缓缓步内,鎏金香炉里袅袅的弥散着沁人的沉水香,织锦宝相纹的轻纱帘子极地而落,掩盖不住里面的倩影春色。 “瑶姐儿,时候到了。”这时,知春附耳与她小声又道:“奴已经打听了确切的消息,前儿探的秘信属实。” 叶江瑶连连摇头,轻笑暗讽道:“庶姐啊庶姐,这下就可遭殃了。” 霎时,风中裹挟着寒意吹了进来,叶江瑶冷不防地呼着白烟,拿起手炉从内室里漫不经心地迈了出来,外边亮白的一片倒将她如玉的容颜衬得脱俗。 那是一张绝美的面,淡眉微扫,顾盼生辉,芙蓉美面娇媚动人。 她青丝如练,一头步摇稳稳当当,而她盈盈腰身走过来极为好看,莲花步轻盈动人。 叶江瑶看着门口那两位碎嘴子的仆妇,暗藏的寒光悄然浮起。 两位仆妇看见了她,吓得尖叫了一声,神色惊惶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一点不带含糊,“瑶姐儿——” 叶江瑶抬眸不太在意地瞥了她们一眼,对知春打趣道,“瞧瞧看,我平日定是对她们打骂少了,一见到我就吓成这般?难道不是司空见惯吗?” 知春惶恐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对跪在地上的两位仆妇呵斥道:“尔等贱妇!各领三十大板去!” “等等!” 正待她们起身后,叶江瑶叫住了她们,接着对知春吩咐道:“板子定要赏的,不急这一时,只是入冬领板子怕是冻个好歹,你去我屋里头领冬衣赏给她们去。” “姐儿,赏这些贱妇......” 知春一对丹凤眼诧异地看着叶江瑶,换作以往,二小娘子直接拉她们投井了,如今倒兴致这般好。 对上叶江瑶的目光后,知春害怕地闪躲开,忙点头应了一声后,飞快地去了。 叶江瑶扶着两位正在发颤的仆妇起身,扬起嘴角,亲和地对她们笑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既赏你们衣裳,只管拿了去,今儿熬点粥和驱寒的汤药来,一会子我给庶姐备着。” 两位仆妇一惊,心下有些发虚,以往二小娘子不仅克扣她们月钱,有犯错就会对下人又打又骂,今日倒说要赏,她们实在没明白二小娘子什么意思...... 且不说从前以往和叶江婵闹得誓死不休,今日说是备汤药给她,这反常得让她们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前些时被庶姐推下湖中遭此大难,我突然间想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我虽最看不惯外室所生的贱女,但庶姐终归是我姐姐呀,他和潇王既然成婚这么久也有了小世子,过去里被退婚的怨气也就算了,我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你们说是不是?” 她们心里一惊,其中一位仆妇低声应道:“瑶姐儿说的极是。” “倘若一会子是大姐姐来刁难我了,若潇王问及,你们这挨的板子......” 仆妇们闻言,心头一跳,其中一位战战兢兢地道:“奴婢们不该在自家院里碎语,本该死,二姑娘放一百个心,奴知道如何做。” 叶江瑶颔首后,她们这才敢离开,办完事情后的知春急急赶来,小心上前附耳道:“姐儿,掌握小世子是野种的证人已带到了隔壁厢房,事情皆安排妥当。” 叶江瑶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她迈步来到院中,看着凄冷寒风和白花花的天,眼看不多日怕是会下雪。 她静静思忖着,前儿不久她刚落水,而派去盯着叶江婵的线人说叶江婵要破罐子破摔,借用小世子来害她。 可笑,叶江婵竟如此狠毒,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