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
9感冒 小妹洗好衣服回来,苏楠已经睡了。她拉上窗帘,只留一盏夜灯,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他的睡颜真好看,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微嘟的嘴唇竟然有唇线,逆着微黄的灯光,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一排一排真可爱。 她不自觉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是一阵脸红心跳,连忙盘腿闭眼打坐。 为什么遇到他一切就乱了?她的心不再有凌驾万物般的清明而是像受到了某种牵扯,没了自由。 就像在心上连了根看不见的线。 从他们相见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对了,忘记告诉他,这几天他有可能会感冒。 又来了…… 晚上要不要在这陪他? 他自己一个人好可怜,去方便、或是喝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还有可能会疼醒…… 小妹的打坐并不顺利,思绪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总是绕着苏楠转悠。不过这次她没有心急,因为下定决心让自己恢复到从前。 渐渐的,她随着这些思绪转了一会儿,稳定住心神,一波一波链接天地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苏楠感觉胸口疼,像是有千金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小妹。她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微光的照耀下,额头反着亮光,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他的心猛然一紧,身上的伤竟没那么疼了。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又沉沉睡去。 当晨光透过淡黄色的窗帘,病房转亮的时候,苏楠又醒了。他的头有些昏沉,耳朵也嗡嗡作响,鼻子透不过气,口干舌燥。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椅子,竟然空空如也,原来昨晚竟梦见了她。 病床和陪护床之间距离很近,只有半臂远。隔壁床的被子里有一个S型曲线的人影。一节白皙纤细的手臂若隐若现,优美自然的弧度,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小妹? 他忍痛扬了扬脖子,看到那个人影的侧颜,棱角分明,带着清新脱俗的韵味。 果真是她。 她怎么睡在这? 他缩回脖子,正牵扯到伤口,冒烟的嗓子突然一阵痒,忍不住微咳起来。 “嗯?”小妹睡眼惺忪地坐起,及腰的长发松散凌乱地飞起,“醒了?” 苏楠挑眉,“你怎么睡这了?” “怕你晚上起夜啊,病这么重,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揉揉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他,但显然眼睛没有焦距。 苏楠一笑,但又没忍住捂着嘴咳起来。 “怎么了?感冒了?”小妹摇晃下脑袋,下地穿鞋,走到苏楠的身边,手自然地搭在他的额头上,“有点烧啊。” 她调好他的病床高度,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温水递他,“先喝水。” 苏楠面露难色,沙哑地出声:“我没刷——” 小妹突然想起平常人早起会有口气,“哦,对了,你等等啊,我去拿牙刷。” “不——用”苏楠出声阻止,但她已经跑走。 眼前的牙刷已经挤好牙膏,杯里已有大半杯的温水。她举着空盆挨在他旁边等着接他的漱口水。 他拧着眉毛,为难地看向她,伸不出手接,哑着嗓子:“你还是扶我去卫生间吧!” “太麻烦了,昨天去卫生间,你太遭罪了!床下面有尿盆,你就在这解决吧!” …… 苏楠心一跳,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难道她不仅要帮他接漱口水,还要帮他倒尿盆?他们只认识两天,这样无微不至,真的——好吗? “不用。” 他掀开被子,要下地的架势,小妹拦他,“你别动,本来就发烧,别折腾了。” 苏楠没什么力气动,有点气地瞪着她不言一语,这女人到底是迟钝还是傻? “怎么了?”小妹不解,盯他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哎呀哎呀,她只是个陌生人,陌生人!她怎么又忘记。她这样已经越过人和人之间的亲密界限了。 “你是不好意思了?” 苏楠脸一红,瞪她一眼又转移视线。这种事情还用问吗?真是…… 小妹把牙刷杯子放下,坐在他面前,对视他,“没关系的,你可以把我当做很亲近的人,让我照顾你,这样你会好的快一些。” 苏楠突然心一跳,有一股热流从心底往上涌,混着受伤肋骨的疼,汇聚成一阵一阵的感动。 虽然他们只认识两天,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