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和二十八岁
愣一下,随即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也是的,万一人家对陈丽媛或者吴静怡有意思呢,毕竟她们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文静内秀,而这个王一轩看起来又是个大众暖男,擦出火花很容易吧,不过找机会还得提醒她俩一下,这小子好像常把追谁喜欢谁挂在嘴边,对待感情的态度充其量也就玩玩而已,高中应该以学业为重,可千万别让他耽误了。 王一轩不知道年依这会儿脑袋里把他想成什么样儿了,正弯着腰和车里的人道别,说:“叔叔阿姨你们路上小心。” 秦琴很受用,还朝着王一轩摆摆手,说:“你也是啊,小帅哥。” 年依上车,坐在后排,秦琴也换到了后面,她在努力塑造一个好婶婶形象。 “我成你们俩司机了。”年时川说。 秦琴笑:“本来你就是啊。” 年时川听了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女人不是最讨厌被别人叫阿姨?那么大个小伙子喊你,你还高兴成这样。” “这不一样。”秦琴说,“你是叔叔我就得是阿姨,辈分不能错。” 年依更难过了,希望他幸福,又不愿看到他们那样快乐和相爱,只觉得暖气熏烤着无比难受,随手抄起后座上一本杂志给自己扇风。 “依依。”年时川游刃有余的操纵着方向盘,喊她。 年依从后视镜里对上他的眼睛,听他说:“你那手老实点,别碰了你小婶的肚子。” 杂志缓缓放下,他的眼睛已经不在看后视镜,但年依还在那镜子里看他,从委屈,到疑惑,再到恍然,一阵风卷着雪沫呼啸而过,好像命运的叹息。 一直到家,年依都在那座位上一动不动,好似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年时川明知她怎么了,却一个字也没说。 既然你不再爱惜我,没关系,正好我也不愿再爱惜我自己。 这场雪来得急急忙忙,好像赶着想要覆盖住什么一样,不一会儿屋顶和树木就笼上银妆。 年依站在透着寒气的窗户跟前,又看了一遍麦乐迪空间里唯一一张照片,他应该不会太丑吧,至少从图片上的头发衣服和指甲上来看,总是个干净的男孩子。 她点开对话框,没有犹豫,发了一条消息:“出来见一面?” 麦乐迪:“现在?” 他几乎秒回,年依隔着手机也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吃惊。 年依要长大:“改天也行。” 麦乐迪:“不用,哪里见?” 年依要长大:“凤栖街和梧桐路的路口,有一家1969快餐厅,我正要去那吃饭。” 麦乐迪:“好,我最多十五分钟就到。” 十五分钟对她来说倒是很充裕,那餐厅不远,她步行就能到了,本来还想提醒他不用太着急,下雪不容易打车,但他说完这句,他头像灰了,年依不知道他是下线了还是隐身了,索性自己穿戴整齐,先过去。 年时川不大愿意她这个时间还出去,如果她执意要去,也得他送她过去,年依一边把围巾系得严实些,一边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你以后少操点心吧。”说完,“哐啷”一声响,留给他一扇沉默的大门。 我成年了,你可以不再养我,不再爱我,我也懒得看你们夫妻举案齐眉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可以说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1969里没有客人,年依进去,带进一股湿漉漉的寒气,她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点了一份虾仁滑蛋饭,让老板慢慢做,她猜测他不会准时到达了,也没准,根本不会来,这样的天气约网友见面,多半会被当成神经病吧,她捧着加了白糖的热毛尖,小口喝着。 这家老板泡茶的方式很独特,没那么讲究,但很好喝,吃完饭就走,不管人来不来,年依这样打算着,她看了眼手表,离十五分钟的约定还有两分三十秒。 两分钟的时候,老板端着虾仁滑蛋饭摆在她面前,厚重的门帘被掀开,雪花随着进来一些,瞬间化成了水。 门口有老板临时铺的地垫,王一轩在上面把脚上的雪水跺干净,然后找位置。 年依早就看到了他,歪着身子朝他摆摆手,“这么晚你还出来吃饭?” 王一轩到她的桌位坐下:“你不也是,刚才在歌厅没吃饱?” 年依点点头,“我不吃主食就像没吃饭。” “老板。”王一轩点餐,说:“来一份和她一样的。”他自己招待自己喝年依已经喝剩半壶的茶水。 年依拿勺子慢吞吞的扒拉着米粒,为难的说:“你能换个位置吃吗?我这有人了。” “哦?”王一轩似笑非笑,“真有人,还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