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和二十七岁
“侮辱你怎么了?”问这话的是邹静,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十几个身材高大的体育生,一排魁梧的男生站成一个弧形,气势一下就不一样了。她因为长期跑步的关系,人长得轻盈漂亮,在体育生里一呼百应,听说她要找人麻烦,纷纷卸了凳子板来撑场面。 邹静昨晚外宿,今天一早到学校才知道宿舍进了贼,回去检查一番,丢了套化妆品,全新的。要上脸的东西,别人碰过,她不要了,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非要来恶心一下那小偷。 最后张素丹迫于压力,也怕事情闹大,不得不把卡交了出来,只是刚才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六班老师,老师把张素丹带走问话,人也就都散了。 徐晓萍和邹静在一群体育生里热烈的谈论刚才的事,年依在外围站了一会儿,说:“我请你们喝饮料,今天谢了啊。” 一帮高高大大的男生闹哄哄的,其中一个说:“客气啥小妹妹,都自己人。” 徐晓萍拉着年依,“我和你一起去超市。” 年依按人头买了些功能饮料,结完账,徐晓萍从收银台拿了条口香糖,刷卡时,显示余额4.13元。“我艹他妈张素丹!”徐晓萍骂了句脏话。 完,这回死无对证了,怪不得张素丹说什么也不肯还饭卡,原来钱都让她消费了。年依翻翻橘色小牛皮钱包,掏出三百八十二块,她有点后悔平时不喜欢带多现金,只带着够打车和买书的零用。 她把八十二块自己留下,三张百元整钞塞到徐晓萍手里,“多了没有,你先救急。” “别,我不用,你快拿回去。”徐晓萍眼睛看着别处。 “要么和我用一张饭卡,要么麻溜儿拿钱,你选一个吧。”不等徐晓萍做决定,她马上又说:“反正你每天那么早训练,我可起不来和你一起吃早饭。” 徐晓萍也不再推让,她真挺需要钱的,她爸是退伍军人,每个月把补贴的八百块拿出一半给她当生活费,每一笔开销都要计划好,甚至早晨吃一个鸡蛋还两个鸡蛋都得看看饭卡余额,因为只有放月假回家时她才能领到下个月生活费。 实验高中的学生大体分两种,家在市里条件相对优越的,成绩一般,花点择校费来读书,还有周边乡镇挤破头考上来的,每年拿贫困补助,学习刻苦,卯足了劲等着挤过高考独木桥。 体育生也大体分两种,学习不好,家里有点钱的,学体育也算多条路多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家庭条件十分艰苦的,为了还能继续读书,不得不走体育这条路。徐晓萍就是后者,她对张素丹有同情,但没有理解。 运动会之后就是月考,毫无意外,年依又考了个倒数,除了语文政治这样偏文科的科目,数理化总成绩加在一起才过三位数,放月假回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年时川平静的接受她已经是个学渣的现实,毕竟她自己到现在都还很难面对,沉寂了好多天的麦乐迪突然发来了消息,问她:“你想选文科还是理科?” “文。”她几乎没用思考便回复,茶几上有一盘又大又圆的绿葡萄,她盘着腿,把盘子搁在腿上,一颗接一颗的吃,难得这个季节能吃着一点也不酸涩的葡萄。 麦乐迪:“听说了吗?下半年有可能不分科了。” 晶莹的葡萄抵着下唇,年依吃东西的动作停住,心乱了。一直以来都盼着分科,以为不用学物理化学,成绩至少能回到中上游,所以放任自己,没做任何努力,如果真的不分科了,那……她心里默默做了最坏的打算,脑补出了一幅人到中年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年华后厨洗盘子的感人画面。 她回了句:“没听说。”然后恼火的下线。 没有原因的情绪暴躁后生理期如约而至,一盘葡萄只剩绿藤上零星的几颗,年依肚子剧痛在沙发上打滚。 年时川从书房出来,正好看见她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他立时变了脸,在她身边蹲下,问她怎么了。 年依几近扭曲,说:“很久没疼过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这么说,他也就明白了,再看看被随意搁在一边的骨瓷盘,只余几颗个头小被挑剩下的绿葡萄,“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吃凉的东西还不节制。”他责备,语气也温柔,然后将她抱回沙发,盖好棉被,去切姜片煮红糖水。 红糖水趁着烫嘴喝下去,年依才感觉又活了过来。她这次的感觉很不寻常,年时川也察觉到了,为此还给那位在私立医院的医生同学打了电话咨询,同学在电话那端无语的说:“大哥,我不是妇科医生!” 不过,听了他的描述,那位同学医生还是讲了讲自己的看法,认为应该到医院做彩超检查一下,万一是子宫内膜异位症之类的,就不太好了,毕竟妇科的毛病五花八门,要命的倒是不多,只是动不动一个小毛病就可能导致不孕不育,对女孩子而言,还是应该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