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言公子无渡河，公子渡河奈公何（一）

耕垦，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

他看着眼前憔悴失色的农户一动不动，声嘶力竭地吼道，“天道无常，须审时度势，知进知退，天道亦无情，并不知人间劳苦啊。荣一介书生，愧无计策，现今天有异象，只能凭自作自息，吾等并无散云止雨之力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毕星在天，乃雨师纵雨。怎么，都水使者都不同雨师斗上一斗，就要退了吗？堆石坝不要了吗？”

荒唐无稽的言语王荣听过不少，治水要与雨师斗雨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殷殷目光中，众人议论纷纷，“不能退啊，不能退。堆石坝得要啊，得要。”乡众全然忽略斗雨的部分，只捡自己想听的入耳，将王荣架在门台上。

众人目光如炬，他炙若火烤。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脑子里把堆水坝垮了的后果细细盘了一遍，斟酌用词，计量着如何劝服众人。

忽得，身旁相少使给他拿来了防水的斗笠，披在他身上，冲着那声音缓缓斥了句，“雨师在天，是书中天外仙人，有神通异能，都水使者在地，乃一躯凡体，不能腾云驾雾飞走，如何同雨师斗。现大雨滂沱，危急时刻，是谁在无稽之谈！混淆视听！”

少使眼中炯炯有神甚是少见，王荣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少使此时剑眉横对，话音里隐有怒意。见着少使为自己说话出头，王荣心中甚是感动。

“有什么法子，你倒是快说啊。”跪地的乡众左右摆头，寻找说话的声音。

如同磁针寻到磁极一般，众人视线聚集在着一密织蓑衣的男子身上。雨水顺着他脸上一道纵向刀疤流下来，他翻眼笑了笑，说道，“都水使者不会驾云术数，这是自然。可在天斗雨，雨落成水，在地，自然是斗水了。”

他身旁的老叟仰头细问道，“斗水，又是怎么个斗法。”

那男子斜了斜蓑衣上的积水，眼神露出一道寒光，刺破雨帘，刺向王荣，“斗水，斗水，顾名思义，就是都水使者要和水打一架，胜者说了算呗。这雨停不停呐，”他向后撤了撤步子，像是要走，“就看都水使者打不打得赢喽。”

相少使正要去拦，面前群众又悉数跪下，将他和王荣二人拦住。声声哀嚎，恳求王荣道，“求求大人和雨师斗斗水吧。救救桥儿庄吧，救救我们吧。”

王荣听着众人的哭声，眼瞅着那男子速行雨中，黑影如流雨穿堂，一晃眼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