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到落泪
冷嗖嗖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来:“慎言。” 由守深深地盯着他,半晌才回道:“慎言、慎行——这话该我说你才对。别忘了,你是她师叔。” 由恪不置可否,反而挑了挑眉,问:“你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不待那边回答,他已了然:“哦,小于说的——她的话只能信三分。” 三分还不够吗! 你甚至不肯明明白白地否认,连做做样子都不肯呐! 一母同胞的兄弟之间或多或少总有些奇异的感应,他这个人如何由守再清楚不过,所以比谁都更加明白想要劝由恪回头难如登天。那时于慧中的话似笑似嘲,却也不乏一丝尖利——一丝由守也不得不向哥哥亮出的锋利警示: “恪,别做的太出格了。” 由恪漠然以对。 出格。 他能做什么? 出格。 怎样才算出格? 嗯,出格。 ——感觉不坏。 – “师叔,你说真的?你真能帮我找回我小狮吗?”听由恪说有办法,本来还挺在床上生无可恋念经的言九一下子翻身下了床,丝滑地滑跪到刚在桌边坐下的由恪脚边。她两手摸上由恪的腰侧,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安心环紧了,脑袋也跟着贴在他腹前蹭了蹭。小姑娘再抬头时满眼亮闪闪的星星直往由恪脸上砸,晃得他半眯着眼。“我就知道,真有什么事还是师叔你靠得住,师叔最厉害了~” 由守:“……” 见过拍马屁的,没见过这么粘人的。 谁家好人会去抱自己师叔的腰啊! 还乱摸! 由守合了合眼,捂着半边脸侧开了头。 “我只是说试试,至于能不能找到,”由恪同她对视一眼,目光依旧冷冽,“看你造化了。” 语毕,蛛网般层圈叠套的隐线已自他脚边飞速向四周蔓延开来,转眼已遍布整个房间,并继续扩大。饶是见惯大场面的言九也不由吃了一惊,隐线竟然能被用到这份上,这不妥妥的雷达吗? 这就是白蜘蛛由恪,这一代门人中的佼佼者。 “师叔,神了。” 她由衷赞叹道。 这话比先前多了几分真心,由恪“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由守却为此意外地朝他看了过去。想要在这么大一个城中找两个小物件,无异于大海捞针,不难预想他的隐线要铺多远多广。即使是他,想要这么大范围的使用隐线也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刻。甚至,到达极限前,他不止要凝神操控,更要注意落入网中的件件物什。 如此劳心费力,他竟然还能分神回她的话。 到底是他又精进了,还是…… 不多时,由恪道:“找到了。” 随即,隐线四散崩落。由守了然,知道他已无力再回收。 “诶,就不要了吗?可惜吔……”言九眼睛盯着地上断裂的隐线,抽回一只手就要去捻。手腕忽然一紧,她回过头,见由恪正拖着自己的手缓缓放回他腰侧。言九眨眨眼,又看了看脸色微有些发白的由恪,后知后觉地倾身贴上去抱紧他,隔着胸腔,他的心跳声依旧平稳有力,震着她的耳廓。 她忽然道:“师叔,你最好了,小九最喜欢师叔!” 由恪紧握着桌边的手骤然收紧了几分,指节崩的泛白。由守注意到他眼神已有涣散的趋势,显然是在强撑,皱起眉道:“小九,我和你由师叔说几句话。你先到门口等我。” 由恪合目,绷得死紧的薄唇开合,道:“去吧。” 待房门闭紧,他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撑住额头,问:“什么叫等你?” “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带她去找。你……给自己留口气吧。” 由恪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不至于,还死不了。” 语毕,他已后倾靠在椅背上,两手抱在胸前,脸上的倦色散去大半,虽仍说不上好,看起来远没先前那么苍白。 由守:“……” 由守:“你装的?” 由恪答非所问:“小偷小摸罢了,丢得不远。” 由守:“……” 由守:“跟孩子玩心眼儿有意思吗?” 然后由守就被留下来看家了。 – 唐妙兴和唐皋二人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门边两座不起眼的小石狮子。 ——还被隐线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