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3月25日,那个春天,她穿着超喜欢的白色西装外套搭着红色连衣裙出门时,是很开心的。 她的丈夫订了浪漫的烛光晚餐要跟她提前庆祝结婚半周年。而她在地铁站旁的花店里挑了最漂亮的一枝红玫瑰,想要送给他。 他们不想要在这天计较为什么会有那些诡异的事,又为什么偏偏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们只是想要好好的,在谢殊均下班后吃饭散步相拥亲吻乃至其他。 可那幕后之人并没有看在他们选择休战的份上放过他们。 沈菁从地铁上下来,一路上便听到迎面的路人面带惊恐地说着医院门口的车祸,说那个人被撞起最后落在了好几米远的位置,说他鲜血流淌是多么面目可怖。 不安的情绪汹涌而来,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也一下比一下用力,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最令她恐惧的,是他们口中说的“受害人”“当场身亡”。 沈菁小跑起来,紧紧抓着玫瑰,不顾胳膊弯里的小包在身上打得作响。 原来,不幸的发生是不会挑选对象和时间的。 她远远就看到了她的丈夫,即便瞧不见他的面容,沈菁也确定那是她的丈夫,而她知道,他现在很冷。 她也是。 快乐是会加倍痛苦的,出门有多快乐多期待,现在就是无限放大的痛苦。 脚步变得迟钝,等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时,她的垂落身侧的手只剩下了那只玫瑰,脸上早就泪流满面。 变得有些可怖的丈夫在她眼里仍是最温柔的样子,沈菁跌坐在地上,直直地看着谢殊均,将手里的玫瑰放在他的身上,已然失语,只是麻木地抱起他,让他靠在她的身上,感受着他渐渐消逝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她,抬头便望进警察眼里的悲悯:“你好,请问你是死者家属吗?” 缓了缓,沈菁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我是他的妻子,我们要去提前庆祝明天就结婚半年了,他给我订了很浪漫的烛光晚餐,我挑了开得最好的玫瑰。” 不管过了多久,谢殊均的死都是她难过到快要碎掉快要窒息的痛。 沈菁想起什么,快步冲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拎出那件曾经很是喜欢的白色西装外套,毫不犹豫地转身将它丢到防盗门边,任由它的洁白落到地上,眼里是不掩饰的憎恶。 事实上,在谢殊均死之前,他们遭遇过不止一次的意外,就像天上砸下的花盆,就像街上持刀的歹徒,等等。 他们对命运操控的觉醒害了他们,而他们对命运摆弄的警惕又救了他们,只是,他们还是过于渺小,在这场对抗中以失败告终。 而失败的代价是不明不白的死亡。 欢快地手机铃声响起,沈菁从回忆里惊醒,趿着拖鞋循着声音找过去,在打包好的的剩菜剩饭后边拿到手机,顺势按了接听放在耳边。 “殊均,你没睡一会儿吗?”她的眼里泛起柔光,潋滟动人。 谢殊均站在过道尽头的窗户前,从这个高度眺望着,收入眼底的早就跳脱出医院的范围。 视野里是与医院不同的热闹,医院不大分是不是周内,每个中午和晚上都会变得空旷,而医院围栏外的世界里,人们仍陷于周末的欢欣,逛街的探店的……几乎每个笑着的人脸上都是放松或放纵的愉悦。 伸手将窗户再推开些:“嗯,今天不算太忙,菁菁,我们晚上煮小火锅好不好?” 才刚刚死了一次,说实话,她现在对吃什么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听谢殊均这么一说又觉得有点儿可以。 “那我下午去超市买东西,我这没什么可以煮的菜。”打开冰箱,保鲜这边只剩了一个西红柿一个茄子,偏头用肩膀夹着手机,又打开另一边,翻翻找找只掀出一袋虾滑一袋鱼丸。 “不着急,等……”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噢,还有一袋虾滑和鱼丸。”刚要放回去又瞥到什么,沈菁眉头一动颇有些迷惑地拿近瞅瞅,“……算了,我这什么都没有。” 手机里传来冰箱门吸上的声音,脑袋一转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谢殊均轻轻笑了几声:“菁菁,多久没清冰箱了?” 心情有些复杂,开始回想那年的虾滑和鱼丸有没有吃,毕竟,她只会在买的时候随机挑选看生产日期。 她的沉默说明了很多,谢殊均安抚她:“没事,也还没吃,而且冷冻食品过期不久的吃了问题也不大。” 心情更复杂了:“可是去年9月就过期了。”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哑口无言然后跳过这个问题。 “菁菁,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