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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房间,何繁放下电话,去厨房帮姨妈端刚炸出来的油条。 “小繁,什么开心的事儿,笑成这样。”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一直上扬着。 - 临近开学的下午,何繁从图书馆回家,一进门就闻到洗衣液的清新味道。 他下意识的往阳台上瞟了一眼,看到自己洗的皱皱巴巴的书包正挂在晾衣杆上。 顾不上换鞋,他直接来到阳台,书包拉链敞开着,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大嘴巴。 何繁拿下书包,翻看里面,那个地方只留下针穿过的两个清晰小孔。 他放下书包,立刻来到卫生间,一把掀开洗衣机翻盖,然后目光仔细搜刮着洗衣机不锈钢内胆。 内胆上密密麻麻的小孔,看的眼睛都花。 看着还不够,何繁伸手进去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摸到。 姨妈听到了少年的动静,举着沾着面粉的手走到卫生间门口。 “怎么了,小繁。” “徽章……” “洗前给你摘下来了。” 姨妈扬扬下巴示意他。 他收紧的心倏地一下放开了,回到自己房间。 那张泛黄的简易木质书桌,每一日男孩用完都会收拾的干净整洁,东西摆的端端正正。 桌子左下角,靠近床的那一侧,银色的橘子徽章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他松了一口气,扶了下额头,发现指尖有汗。 差点以为弄丢了。 不过还是找到了。 . 三月,新学期伊始,赵简简和何繁在学校走廊里再见。 少年依然眉目浅淡,少女依然笑容粲然。 什么都没有变,只是窗外冰消雪融,青草疯长…… 春天来了。 新学期的第一次板报大赛是五一劳动节,重大节日的板报比平日里隆重一些。 完成板报后,还要在板报上面装点上彩带和气球. 赵简简在教室里整理彩带、吹气球,何繁去学校仓库里取一把梯子。 仓库在地下一层,又湿又潮,只有白炽灯在嗡嗡作响。 何繁很快找出一把梯子,拿走前幸好检查了下,才发现梯子有一只腿是坏的。 他看着仓库最里面貌似有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定了定神,带上了耳机,缓缓的朝着深处走去。 果不其然,梯子和一堆杂物堆在一起。 何繁颇有耐心的将梯子从杂物中移出。 学校保安进入地下一层巡逻,他看见仓库这边亮着光,而仓库门又微微敞开着。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保安喊了两声。 并无人应答。 这是谁啊,用完了仓库,灯也不关,门也不锁,真没素质。 保安有些恼的拉下灯闸,粗暴的锁上仓库的门。 仓库尽头,何繁刚把梯子像是解连环一样,从一团杂物中抽出来。 刹那间眼前一片漆黑。 借着通风扇漏进来的微弱光线,只能勉强看见仓库室内的结构。 保安还未走远,此时喊住人还来得及。 只要他迅速来到门口砸几下门,保安就会立刻发现仓库里锁了人…… 可他就是张不开口,双腿就像被强力胶水黏在了地板上。 只见门缝窗缝里,缓缓漫进来一团一团的灰烟。 他站在灰烟中,渐渐看不到方向。 然后嘶啦的一声,火舌吞吐的声音舔舐他的耳膜。 一下又一下。 嘶啦。 …… 都是假的。 这些都不是真的。 都是幻觉。 不,怎么会是幻觉呢? 都是他亲身经历的那场事故。 短短一个夜晚。 却缠住那之后的十多年。 何繁闭上了眼睛,抱着头蹲在地上,肩膀如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