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奖赏
逢年过节,“华安堂”是不休息的。掌柜是睡在医馆里的,以防有患者深夜求医。 打从徐傅文掌管“华安堂”开始,便定下“若是没有病患,过节前夜提早关门”的规矩。 元旦前一天,正值家家户户用晚膳的时间,独自在医馆的商陆见到了丁莫邨。 商陆警惕地朝门口张望了下,没发现忧患,当即关上大门。 他对丁莫邨的到访并不意外,反而感到异常兴奋。 在他发现异常的当天晚上,就用他与丁莫邨专门的联络方式,紧急联系了对方。 丁莫邨站在他面前,用着适中的音量和语速,面无表情地问道:“抓到尾巴了?” 商陆赶忙应道:“是的,丁先生!我昨天傍晚的时候,看到天冬了!” “天冬?”丁莫邨对这个名字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就是这儿之前的那个掌柜。”商陆解释道。 丁莫邨听后,点了点头,回忆起来了。 他说道:“他只是离开这儿,又不是死了。你见到他,有什么稀奇的?” 商陆连忙解释道:“稀奇就在于,徐傅文当时跟我说,天冬是不想干了,走了。可我昨天傍晚见到他来医馆和徐傅文鬼鬼祟祟地躲在里头说话,说送药材。” 这话立马触动了丁莫邨敏锐的神经,他回味着“送药材”三个字。 半晌,他再次与商陆确定道:“你确定他们说的是‘送药材’?” “我确定!” “他们要送到哪里去?” “这我没听见。那个时候,医馆里来了病人。但我能肯定,他们讨论送药材的事儿。” 众所周知,前线打仗,药——是其中稀缺的物资。 近年来,虽盛行西医。可中国千年中医的历史,绝不屈于西医之下。中医配中药材,一样能止血,医治伤患。 徐家是中医世家,谙习医术,又开着医馆,输送、购买中药材根本不引人注意。 这也是丁莫邨派商陆来“华安堂”的原因,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结果商陆来了快十三年,居然一无所获。 知道“华安堂”的人都知道,天冬是孤儿,五岁的孩子自己走到医馆门口,跪求刚到北平接管医馆的徐傅文收留他,并声称自己要学医。 从那以后,天冬就跟着徐傅文学医。 天冬痴迷医术,从不与其他小孩玩耍,整日除了跟徐傅文学习,就是自己在医馆里钻研药理。以致于,很多人都说他是徐文公转世。 从前要小跑才能跟上徐傅文脚步的天冬,渐渐长成了比徐傅文更高的身量。他也从小学徒,成为了医馆的掌柜。 他还开了“华安堂”女医师的先例,一直培养一个女孩子专门进行女性病理的医治。 只是谁也没想到,天冬真是随了徐文公。 一九二八年春节过后,二十岁的天冬没有任何预兆地离开了“华安堂”,连同他收的那位女弟子也离开了医馆。 有人亲眼见到他背着行囊离开的身影,而这些年间,天冬也如徐文公一般消失了。 所有人都说,真是邪了门了,徐文公也是这么大的时候离开的。 一时之间,天冬离开的事,成了“华安堂”其中之一的谈资,坊间更是将此事传得玄乎其神。 一个沉心研究医术的人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医馆,却在消失的十三年后,又突然回到了医院。 丁莫邨对此也是满腹疑虑,问道:“你确定是他?” 商陆语气坚定,点头道:“我确定!徐傅文喊他‘天冬’!” 丁莫邨眼眸幽深,心里一阵琢磨。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后来呢?” “后来……等我忙完后,他就走了。他走后,徐傅文手里就拿着一张开着药材的单子。” “见到里面写的是什么用途的药材吗?” “见到了。”商陆边回忆边说道,“有止血的,还有驱寒的。” 这个回答,使丁莫邨对徐傅文将药材送前线一事更确信了。 商陆观察着丁莫邨的表情,试探地问道:“是不是能抓了?” 丁莫邨却停顿一二后,才开口道:“香月司令官今晚也来了北平,我现在就去跟他禀报此事。” 商陆听后,立马就猜出香月清司此行定去西门妓院找那个叫菱翠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徐傅文被抓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