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纷飞起
静念歪着脑袋,也百得不思其解。 “咱们家朗谦少爷啊,打小就心善。”徐静念紧紧交叠着手,手指狠掐着手背,就听菱翠又说,“当初……呵,这黎徐两家的亲事,还是从外头开始传起的。谁知道,咱们家少爷是不是为了黎府颜面,才不得不同意的。” 徐静念的头又歪向另一边,蹙着眉头,满脸疑惑,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质明大吃一惊地说:“那敢情,这徐家的二姑娘……少爷,也不是真心喜欢啊?” 徐静念愤慨地眼睛都能喷火,怒视着声音源头的方向。 “这可不敢说。”菱翠不觉声音抬高,“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少爷说是喜欢的少夫人,便就是少夫人!” 质明慨叹万分,不由得说:“那要这么说,少爷这心是真善啊!这为了顾及少奶奶的脸面,这么替少奶奶说话啊!” 徐静念原本大气婉约的整张脸,此刻都快皱成一团小老太太的脸了:我的脸面值几厘钱,你是看不起你家少爷,还是太看得起我了?你这人就不适合动脑子,还是好好守着你的大门吧! “我们家少爷啊,责任心啊,太强了!”菱翠将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 徐静念忍无可忍地走出去,对着质明问:“你在这,是大门有人替你吗?” 质明刚想回答,就听她又对菱翠说:“你在这,母亲跟前可有人?” 两个仆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马恭敬地对徐静念请安,随后两人赶快各回其位去了。 徐静念走进膳厅,公公黎清瑜已经用好早膳,先行离开了。而慕容嫣似乎是在等着她,一直没用餐。 徐静念请了安,便坐下了。 一个早膳,她吃得并不开心。 慕容嫣面带关切地望着她,将她的神情一一看进了眼底。 她慈爱地看向徐静念:“朗谦有位交好的大学同学,就是你们新婚,特地送礼的那位。此前就说,要来北平恭贺你们新婚。前天刚到,他就说有要事,非要赶在昨天回去。这不,朗谦昨日连夜送他回去。你知道的,从那所学校出来的同学,往后……很难见到了。” “那自然是要送送的。”徐静念了然地点头:“这回又给我带来了礼物。就是其中有块特别好看的锦缎,不知道是什么料子。” “哦……那肯定是云锦。那是南京独有的手艺。”慕容嫣想了想说,“不过这料子漂亮是漂亮,就是硬挺了些。可以用来做手包。你若是愿意,回头请师傅来家里,给你设计。” 徐静念乖顺地说:“谢谢母亲。” 慕容嫣满是温柔,语气带着嗔怪:“瞧瞧,又跟我见外了不是!” 徐静念羞赧地笑着,微低着头。 她真的太喜欢这位婆婆了,怎么能如此亲切温暖。 她心下不禁想起,在厅堂听见的一幕,左右思量了下,还是决定不说出口。 婆媳其乐融融的关系,也使膳厅里的氛围柔和了起来。 用完早膳的徐静念回到西苑歇息,丫鬟将房门关上,让自家小姐安安静静地休息。 徐静念坐在床铺上,低头看着已是崭新的床单,思绪跌宕起伏。 她想:所以,他不是逃?也不是躲自己?对外说那样的话,是为了顾全大局?与辛夷定亲,也不是因为喜欢她?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当即否决了: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的心再善,会这么不在意自己人生大事吗? 她转念又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她顿时想起,那夜他说的那句“于情于理,我欠辛夷,也欠你们徐家一条命,该是我还的”。 她大脑里充满了质疑:他那样说,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还恩,才和辛夷在一起的? 她叹了口气,随即又否认了刚刚的想法。 她无奈地想,他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的样子,她都见过了。她如何分辨不出,对方喜与不喜的模样呢? 她惆怅地问自己:“他那么喜欢辛夷,该怎么办?” 她心里停顿了许久,而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活了二十三载,从自己七岁那年见的他第一面起,就心仪他了。好不容易真的成为她的妻子,她真的不想功败垂成。 她将藏在枕下的帕巾又拿了出来,这里面的干果承载着她的执念,也承载着她的希望。 她决定下午回趟徐府,完未完之事。 她将黎轩君的枕头竖放在自己枕边,她闻着枕上干净的味道,缓缓进入睡眠,此刻的她无比心安。 不知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