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跑的纸扎人
院子里暗橙色的大灯,映出坐在门槛上的冉夕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的影子,引得她抱着手里的一半西瓜,都忘记了吃。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呢?”她欲站起身来,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夕夕,吃完了西瓜记得刷牙啊!” 奶奶手持着一把大扫帚,走到路灯下,打扫着院内的卫生道。 冉夕似曾相识般地愣在那里,手中的西瓜失手滚落到了地上。“哎!你这孩子!这西瓜可是你爸买的进口货,怎么这么浪费了呢?!” 奶奶心痛地捡起西瓜,言语中的责备叫冉夕缩了缩手:“对不起,奶奶。”她望向院子门口,一个白色的物体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冉夕。 冉夕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地回望过去。黑暗中那飘扬的白色纸带,脸上被拼凑出的狰狞的表情,竟是一个纸扎的人。他就站在那儿,在越来越狰狞的表情下,嘴角咧到了耳边。 “奶奶!”她求救式地望向奶奶,却看到奶奶手中的扫把一点点地被纸化。奶奶的脸,化为了纸扎的模样,正疑惑地盯着冉夕:“怎么了吗?” 在路灯下,越来越多的纸扎人蜂拥而至,挤满了整间院子。如同是复制粘贴一般的速度,不断地蔓延。 冉夕退到屋内,撞到了一个物体。与它眼神对望的那一刻,余光也扫到了屋内的场景。挤得满满当当的纸扎人,正诡异地朝着她笑。 她被簇拥在一群纸扎人里,触碰到纸扎人的身体,如同触电般的疼痛。路灯骤然间熄灭了,在黑暗中她听到纸扎人身体的簌簌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冒着冷汗醒过来的冉夕,没有听到房间内的空调声。她重新启动遥控器,看到空调灯亮起来后坐起了身。 隔壁传来经久不息的呼噜声,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手垂到床单上,无意间摸到几片纸。 摩挲在手中的沙沙感,正是做纸扎人的材料。她皱起了眉头,心下一紧地望向房门口。 虚掩着的房门,有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纸人?行走的纸人? 身体仿佛被裂开一般的疼痛,四周全部都是模糊的,能够听到雨水滴答的响声。 洛旗摸着身后的物体,发现自己靠着岩壁,这是在哪里啊?! 他一边思忖着,一边感受到呼吸的疼痛。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爬去。 用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道:“袁警官来了,他来救我们了。” 在洛旗对面有个低着头的人,分不清男女。洛旗发觉这个身体虽然是自己的,但是思绪和动作完全是另一个。 除了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痛楚,他对自己正在想什么完全是空白。 “喂!”他喊了一声,触碰到对方的手。冰凉得似乎死去很久一般,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你怎么了?”对面的身体轰然倒地了,他意识嗡得一下炸开。各种混乱的思绪交杂在一起:“救命啊!救命啊!” 洛旗从梦中惊醒过来,室内的空调的绿色灯,是漆黑卧室里唯一的亮光。 “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是谁死掉了吗?”他爬起身想出去上个厕所,卧室门刚打开,一个纸扎人的人,旁若无人地从他门口跑了过去。 洛旗眼睛几乎都看直了,是幻觉吗? 他合上了房门,想了一会儿后。把趿拉着的运动鞋穿好,拍了拍自己的脸后,打开门朝着纸人的方向追去。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没有城市里的路灯。一眼望去全是黑的,处于对地形的不熟悉,洛旗已经不小心踩了好几个坑,差点崴了脚。 附近唯一有点亮光的地方,就是冉夕家院子里的灯光。 “嗤拉”是纸片摩挲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却什么都看不见。纸扎人是确实存在的吗?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梦中醒来后魔怔了。但刚刚的响动,明明就是纸人吧?! 虽然许久未曾来奶奶家,但周围的地形她却烂熟于心。 追出好一段路后,她止住了脚步。为自己一脑子的热火而感到后怕,为什么自己不知恐惧就跑出来了呢?自己追出来是要做什么? 她遥望着自家院子里的灯光,寂寞地燃烧在漆黑的夜里,有种说不清楚的阴森感。越走越感受到背后的凉意嗖嗖,在田间行走的自己,已经撞到了好几个稻草人。 摸到稻草的那刻,她有点后怕的退后几步。相较于纸人,她更惧怕稻草人。 尽管在黑夜中看不到稻草人的样子,但依然能感受到被任意雕刻后,稻草人那狰狞的表情。 无尽头的黑暗,快要将冉夕的双眼致盲了。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