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八）

她们安然无恙地出来了，所以交流会继续。那么最后剩下来的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成为对手，是庵歌姬和一个男生。

歌姬的术式主要是辅助类的，能够加成一定范围内人的术式。而那个男生据说体术十分厉害，但是……

“阿奇，”缩在一堆男生中的阿奇被拍了拍肩膀，“加油吧，输了不丢脸。”

他恐女。

于是场上第一次出现了歌姬追着对手打的情况。

东京校学生：蛮搞笑的。

昆吾昭移开眼睛，她忽地开口，“我先回去了。”

“哈哈杰你看歌姬刚刚那一脚好搞笑……啊？”五条悟正指着看台对夏油杰狂笑，猝不及防间听到这一句，他笑容僵了一下，转过头疑惑问她，“去哪？”

“……真是让人没想到，”昆吾昭和他对视着，突然叹了口气，“回家。”

“没想到什么？还有不继续比赛了？”五条悟一头雾水，他睁大眼睛，看起来无辜又疑惑。

像是做错事后讨巧卖乖的猫猫。

“没想到猫猫长大后是那个样子。”昆吾昭弯了弯眼睛，“就当我认输吧，反正悟都会拿第一的对吧？”

她这副样子就是显而易见地在撒娇了。

昆吾昭笑眯眯地把手臂从他臂弯里抽出来，还未等她站起身，手腕突然被握住了。

“你还要去拍卖会吗？”

“去啊，”五条悟微微偏过头，昆吾昭突然上半身凑近他，低声说，“为了庆祝五条同学在交流会上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今晚看中什么姐姐都给你买。”

姐姐。

五条悟也笑，“喂昭昭，还没上场就要庆祝我胜利了？”

“是吗，”昆吾昭一点也不在意，“那你会赢吗？”

五条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突然放开手，“会赢的。”

“晚上见，”趁着台上宣讲第二轮的规则，昆吾昭站起身离开，“如果其他人想来可以一起带上。”

“……晚上见。”昆吾昭正转过身，没看见五条悟一瞬间变了的脸色，五条悟对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忽而转头看向京都校的观众席位——那里一个黑发女生正偏头和同学说话。

“怎么？”夏油杰目睹一切，支着头也瞥了一眼那边。

“杰，”五条悟嘴角扬起笑，语气里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恶劣，“我们可能要去绑架高中生了。”

“哦，”夏油杰也笑，“你可真是人渣啊。”

京都校席上，千叶槐突然打了个冷颤。

……

“褚师扬，”昆吾昭走在无人的高专，她声音平静，捏着手机的手指却有些泛白，走路速度也越来越快，“怎么才能穿越时空呢？”

未等话筒对面的人回话，她便自顾自继续说：“逆转时间的公式是y=x?+0.9×(N-x?)?×sin(a×π×x)，但是……”

她喘了口气，站在高专门口，俯视着蜿蜒而下的台阶，“圆周率是没有准确值的，既然这样，逆转时空是可能的吗？”

电话对面褚师扬静静地听着，等她话了才轻声说，“如果存在一个空间的圆周率是可以算尽的话，就是可能的。”

“比如？”

“比如，”金发碧眼的男人坐在豪车后座，他眉眼深邃，嘴唇薄又带着平缓的弧度，面无表情时也有种多情的风流感，“您与对手空间对撞时摩擦出的新时空。”

“……”昆吾昭没说话，阶边绿树郁郁葱葱，她背对着阳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良久，她把手放了下来，开始下台阶。

山脚下停着黑色轿车，待她走近，后车门轻响了一声。她拉开车门，弯腰走进去。

车内冷气充足，放着舒缓的音乐，隔音板被悄悄升起来，昆吾昭仰着头闭目凝神。

“你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身边坐着的男生看她两眼，突然道，“我记得他家没有这个款式。”

“五年后的款。”

“嚯，”褚师扬挑了挑眉，“真是了不起。你跑五年后去了？”

“是啊，”昆吾昭突然睁开眼睛，动了下脑袋看向他，“可那明明是创造出来的空间，你觉得是真实的吗？”

“你觉得是那就是。”

“那你觉得未来既定的事实是可变的吗？”

“你都说是既定事实了，”褚师扬笑了，“我觉得是不可变的。发生了什么事啊？”

“那就是了，”昆吾昭面色平静，声音也轻，“我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