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夜长玦神识在浅漓心间快速扫视,发现她心脏角落处有一小团不太明显的黑雾。 他一时半会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想来这团黑雾就是让浅漓疼痛的罪魁祸首,他便直接将其清除。 随着黑雾消散,浅漓的痛感也立刻消失,她侧身抚着心口轻咳一声,手掌下的心脏依旧跳动得厉害。 夜长玦将她的衣裳拢好,下榻去给她倒杯水,扶她坐起来直接喂与她,边问道:“这种情况以前可曾出现过?” 浅漓接过水杯自己将水喝净,纠结一会才说:“以前只是偶尔觉得不太舒服,像今日这般疼痛难抵,倒是头一回。” 夜长玦抬手拂去她额间的薄汗,嘱咐道:“先安心休息吧。”言罢直接起身出屋。 浅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泛起一些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内心其实有些希望他能留下来陪着她。 但她根本不可能有勇气把这个想法说出口,只是等他走出门外好一会才收回目光,轻轻叹息一声,翻身朝里入梦。 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时见屋外已经恢复光明,她不太想起来,便侧躺着看向窗外随微风摇曳的青竹神思云游。 半晌后一个仙侍进来唤她,“夫人,道祖来了,说是要给您诊脉。” 浅漓转眸看向仙侍问道:“尊上呢?” “尊上不在宫中,奴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浅漓挥手示意仙侍先出去,又躺一会后才迟迟起身,坐到妆镜前整理好妆容,换上一身杏红纱裳后慢慢悠悠往前殿去。 大殿主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淡青道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是道祖鸿钧。 鸿钧一直盯着门外看,眉头越拧越紧,显然已经等得耐心告罄。 偏偏浅漓进殿瞧见他后还越走越慢,一步扩成两步走,看得他抓心挠肺。 不等浅漓走到跟前他就怒瞪她一眼,责怪道:“你不跟老夫作对就不痛快是么?” 浅漓面无表情向他行礼,“道祖言重了,浅漓不敢。” 鸿钧用鼻腔发出冷哼,换上苦口婆心的语气,“这都过去几千年了,你怎么还在记仇?” “老夫为你搭的这门姻缘难道还不好么?最起码你在仙域可比在魔族自由得多。” “莫非是濯尘这小子对你不好?你大可直接说出来,老夫肯定站在你这边。” 他堂堂道家始祖,被晚辈威逼利诱自降身份做了回月老,当事人不对他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对他一直心存怨念,真真是让他有苦说不出。 对于他的质问,浅漓发自内心地不屑认同,他以为魔君们碍于他道家始祖的身份应下婚事,她离开魔族就等同于提线木偶终于脱离了掌控。 他根本不明白魔族公主这个身份就是一把沉重的枷锁,而这把枷锁的钥匙,她自己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见得到。 再者仙域对她来说,也并不真是什么洞天福地,她更加需要时刻戴着假面维持姿态,不让任何人看低她所代表的魔族,觉得她配不上神君夫人这个名头。 尽管这数千年来她的确不在意这些事情所带来的烦恼,不会因为要应对这些事而心生疲倦,但也不能容忍别人说这是她的福报。 况且她一看见鸿钧,就会想起当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命运被别人轻易安排的崩溃无力。 她对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表面维持尊敬已经是她最大的肚量。 眼下她也不想搭理他,只是又虚行个礼,“我身体无碍,辛苦道祖跑一趟了,请回吧。” 面对她的逐客令,鸿钧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仍是坐着不动,挥动手指甩出一根银色丝线搭到她手腕上给她诊脉。 不等她做出反应他就把丝线收回,佯装生怒,“要不是濯尘小子请我来,我才不要来看你的冷脸。” 浅漓早就猜测是夜长玦让他来的,但亲耳听到证实,还是觉得意外。 她眼睫轻颤的动作虽然细微,但也难逃鸿钧法眼。 他面上笑容又堆成褶皱,取出一只玉瓶放到桌上,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他因为你已经屡次麻烦老夫,这个人情你可得记好,以后要还的。” 浅漓觉得他指定有些毛病,夜长玦欠他的人情,与她有什么关系。 就算她以后日夜承受心口疼痛撕裂之苦,她也不需要他来治病用药。 她不愿再跟他多言,正想再次赶客,鸿钧终于起身,缓步往殿外方向走。 路过她时脚步停顿,笑道:“罢了,谁叫你合老夫眼缘呢,在老夫面前任性气盛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丹药一定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