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卿

年，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阁老。”守门童子唤道。

屋内的虞山卿抬了一下头，他将自己手中的毫锥放在雕着梅花的墨砚上。

“阁老，宫里穿信，外边来人说是要给您送书。”

童子进来说完后，向着门内的书桌上放了一本书，接着退了下去。

虞山卿撒了一眼。

桌上的墨梅山水图还带着微微的湿气，他把画作用砚台给压在一旁，接着打开了那本放在桌子上的书。

“唐婻敬上。”末尾如是写到。

虞山卿读完掀开又放下，许久叹了一口长气。

“备轿，去宫里。”

“大人，您要......”

江北的旱情得不到治理，皇上昨日在朝堂上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荣王和福王都受了提点，地方的官员受牵连备免官的数不胜数。

眼下正是皇上盛怒的时候，这个时候去上谏......

童子有些迟疑，手上扶着虞山卿，问道，“大人，您这个时候去.....？”

虞山卿迈了步子，屋子的门槛被跨过。

门外刚是清晨，竹林里面还有着些许的朝露。

他抬眼望了一下天边的将出的红阳，圣洁，辉煌。

浑浊的眼忽闪一下，“是要替人匡扶大义。”

“可大人，圣上眼下正在烦闷，您这个时候去......”童子有些担忧的说道。

虞山卿：“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去。”

“您.......”童子欲言又止。

内阁这些年已经被削了不少的权，昭化一案后更是将这个内阁阁老宛若虚设，虞山卿和秦渊貌似亲友其实早已神离，皇帝这些年对着他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尊重。

寻常的上书尚可，怎么偏偏要挑这个时候去上谏。

“士俊，去备轿子。”虞山卿扶着栏杆咳嗽了两声。

童子立刻将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大人，您.....唉这是何苦呢？”

虞山卿上了轿子，天边的红日终于早漫天的渲染中出了头。

轿子进了玄关口。

“阁老。”士兵抱了拳。

大镱宫里能行车进宫朝臣仅此一人。

门口来往有着许多的宫人，轿子被放了下来。

“这位小兄弟。”苍老的声音唤道。

拉马的轿夫愣了愣，忙着过来，惶恐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事？”

“可否将这封信给带到辛者库唐侍女手中。”虞山卿说道。

帘子里面伸出来手，里面放着些许的银子。

“麻烦小兄弟了。”

轿夫接了过去，掂了掂银子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轿子重新起了出来。

乾清宫，虞山卿站住了身子。

“虞阁老。”乾清宫的太监拿着佛尘道。

虞山卿看了他一眼。

“阁老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皇上还未上朝，您怕是还要在这里等会儿。”

“无事，我在这里等着就好。”虞山卿把头扭了过去。

太监脸上推着笑没了下话。

“虞大人，要不去侧殿做着......”太监讪讪道。

虞山卿皱眉，“本官为何不能在这里等人。”

话还未完，一旁就传来了叫喊。

“父皇，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识人不淑.......”

太监闪在了虞山卿身后。

“起开。”

虞山卿皱眉向那个方向看去。

福王，秦成意。

他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太监和宫女都围在一旁。

“福王殿下，您起来吧，身子要紧。”

“父王，孩儿有错........”秦成意跪在地上凄切的叫着。

装模作样，毫无体统。

虞山卿只觉的说不出的嘲弄。

他颤颤巍巍的走向那个方向。

太监急忙的拦住他。

“阁老，您要去做什么？您不是在等皇上吗？皇上可马上就要上朝了！”太监喊道。

但还是没有拦住，虞山卿早就一身长衣到了福王跟前。

“父王，儿子识人不淑，都是儿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