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牲·十八
人这家伙,这些日子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虽然也不知道是真贤惠,还是装贤惠…… 总是待在这竹屋里,还有谁能伤他? 因为缤纷馆那次时间管理之后,夜昙的疑心暂时被打消了,尤其是看到闻人和辣目同时出现。 因此,这次看见闻人手上的伤口,她并没有联想到辣目说的用血救人的事情上。 月窝村茅屋那会儿她也没有直接看到辣目割手。 “……是不是那个兰儿干的?”见着这伤口,夜昙怒从心头起,拉住闻人的手腕,“跟我走!找她去!” 她唯一能想到的凶犯就是那个一身粉衣的兰儿了。 毕竟她的脑回路里,是不存在自我伤害的。 傻子才自己伤害自己。 “嘶”,夜昙的动作还是带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但神君顾不上这些,见夜昙激动起来,赶紧反手拉住她的手,“月下,你冷静点。真的不是兰儿干的。” “你走不走?!”夜昙恨铁不成钢。 这狐狸精是受虐狂?还是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不走。”其实“兰儿”今日还要过来呢。过来给竹屋送点物资,然后交流一下兽界连环案的凶手。 “……”夜昙猜测,闻人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人手里,所以才不敢反抗,“方才那药……到底是谁给的?是不是你问兰儿讨的?” “真的是白绥给的。”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吗? 还是闻人的信用真的低到这样的程度了?! “……”夜昙有些词穷地看着闻人。 他是有点轻薄,有点风流,但这也算不上太大的罪过。 她是拿他当兴趣相投的狐朋狗友来着的。 朋友有事,她便想帮帮他。 奈何人家不领情,连理由也不肯说一个。 ……罢了,无非是身不由己。 夜昙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凡生灵,总有苦处,并不全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光鲜。 她其实也明白,闻人为何坚持不肯远走他乡。 自己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逃婚、离家出走,只是因为她其实随时都能回家。 —————— 缤纷馆。 “哎……”夜昙也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叹气了。 她还在为闻人的际遇而感慨。当然了,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嘲风的病,给愁的。 闻人给的药,她已经让嘲风吃了,但他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那只能说明,自己之前的判断根本就没有错。嘲风的痴呆之症,绝对不是因为中毒引起的。 到底应该拿他怎么办呢? 要是老爹一直都这幅样子的话,她青葵姐姐要怎么办? “哎……”想到这里,夜昙又长叹了一声。 最近她叹气的次数快赶上以往一年的数量了。 “哎……”坐在她对面的嘲风也学着她做出一个少女托腮的动作。 那样子别提有多别扭了。 饶是夜昙,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真的辣眼睛! 也许,她爹才应当改名叫辣目! “咕噜噜……”夜昙用手摸了摸开始乱叫的肚子。 她一早就忙着哄嘲风吃药,然后等待药效,期待了一个上午,早膳都没来得急吃。 对面的嘲风也有样学样,摸了摸肚子。 好吧,他也没怎么吃。 “你等等啊,我去拿点吃的来。” 夜昙觉得,她最近孝顺嘲风的次数也已经创几年来的记录了! —————— 正值午饭时分,缤纷馆中,大家都忙得很。 夜昙瞅了瞅大堂,辣目也在忙着给客人们上菜。 算了,还是她自己去拿吃的吧。 夜昙非常熟练地来到了厨房,麻溜地取了食物,又返回嘲风所在的房间——就是闻人原来住的那间。 嘲风现在用的那些物品,不少都还是当初闻人留下的。 缤纷馆的空房间不多,用这间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爹?” 夜昙正要推门,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梁骨处升起。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周围好像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又仿佛狂躁得若海啸龙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