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
刚想让他的两位兄长也劝劝孙采薇,结果才一回头,就见他的阿兄孙策正鬼鬼祟祟地抓着一把桃花瓣往周瑜头上洒去,玩得不亦乐乎。 孙权:“……” 察觉到孙权失语的目光,周瑜这才缓缓拂掉额发上挂着的桃花,若无其事地对孙采薇开口道:“走吧。” 回到周府时,蒋钦已经是痛得嗷嗷直叫,脸上泛起淤青,嘴角破皮,腿骨也折了。 只能用惨字来形容。 蒋钦趴在床榻上,任由郎中对着他的手臂大腿敲敲打打,一边痛呼一边感叹:“哇我去,这么大的屋子……啊!好香的茶……啊痛痛痛……好软的被子……轻轻轻点点点……好有钱啊有钱……” 孙采薇被吵得耳朵疼,“你话怎么这么多?” 蒋钦痛得龇牙咧嘴,但还是道:“诶诶诶我话哪里多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的好不好,有时候找找你们的问题嘛,明明是你们话太少了,一进屋就不说话,怎么你们俩是要面对面当木头人吗?啊啊……痛痛痛……” …… 很好,她这是救了个话痨,之后周府不得吵翻天。 孙权坐在桌边,被蒋钦吵得也不由开口问:“练师怎么会想着救他的?” 孙采薇沉默了会儿,“有缘,便救了。” “是啊是啊,有缘有缘,不然我真得被打死了!”蒋钦插嘴道。 孙权没理他,皱眉道:“那么危险,若我和我兄长没有及时赶到,练师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孙采薇摇了摇头。她怎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当时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大概真的无法思索什么吧。 “并未有事不是吗?”孙采薇道。 况且,她还阴差阳错救下了蒋钦。 没想到,蒋钦竟是为她所救……? “练师!”孙权敛了眸光,似有些自责,孙采薇看着,有些不解她说错了什么,随即便听得孙权低低道:“以后,我一定护好你……” 孙采薇一愣,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于是只能探手拿过桌上盛了半盏的茶喝起来。 这下却轮到孙权惊讶了。 孙权呆愣地看着孙采薇喝光了茶,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练师,那、那是我喝过的……” ……?! 脸……似乎在发烫。 孙采薇几乎不敢转头看他,只求脸上的热度快些消退下去。床榻上的蒋钦却像是不清楚状况般,尽管身上还在各种疼,他却像是发现新奇物种般惊呼道:“你脸红了!你怎么脸红了?” 蒋钦有些奇怪,明明第一眼见到孙采薇时,只能看见孙采薇眼中的疲倦和对周围一切的悲怜,她应当是一个将自己置身于局外的人,与周围的一切完全融入不进去。 然而此时此刻,绯红却挂上了她的脸,这一瞬间,她却又好似入了局中。 “该说不说,你俩坐在一起,怎么就这么般配?”蒋钦顺着脸红这个话茬子,接着笑道。 “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被孙采薇和孙权同时吼了的蒋钦:“羞了羞了,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对什么对!”孙采薇难得想捂住一个人的嘴,叭叭叭个没完没了,“大夫,使劲敲他,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心的险恶。” 孙权也道:“什么羞不羞,我们都还没长大,谈这些做什么。” 蒋钦哦了一声,故意拖长了尾音,“那就是等长大了就要说这个咯?” “……”可以让他闭嘴吗? 这一日,周府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震得屋外的桃花簌簌落下。 孙策躺在桃树枝干上,捂了捂耳朵,对着树底下的人说道:“公瑾,这也太吵了。” 周瑜擦着琴弦,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忘了,你也有这么吵的时候。” 孙策哈哈一笑,“没忘没忘,记着呢,当年阿权往那水里一跳,又是涨水的时候,我跳下去救他,给我身上刮得到处是伤,可真痛呐。不过那一次过后,那臭小子倒是安分了,不乱跑了。” “所以现在就要被人拐跑了。”周瑜笑道。 “他们小小年纪,能懂什么,长到像我们这么大了再说也不迟。”孙策眯了眯眼,透过树缝间的日光,似是看尽了桃花花开。“不过那臭小子,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嗯,伯符都看出来了。”周瑜收了琴,站起身来,又指了指脚下紧实的土地,“看来这坛酒,现在是喝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