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别
也到了山头,出了林地,前方豁然开朗。 就在这时,十几名刺客忽然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孙采薇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她将走在前方的陈文拉了回来,低低道:“是董卓的人!” “董卓?董卓是谁?”陈文问,似乎还不知道事态的紧急。 孙采薇咬牙道:“山脚下的那些人便是被这帮人所杀!” “什么?!”陈文不免惊呼出声,腰中的刀不由分说地拔了出来,“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围住我们?” 此时,却无人能回答陈文的问题。 孙权一时气恼,目光焦急地望向四周,企图找到熟悉的人的身影,“这些人还未离开,那是否就说明周家还有人幸存?周道兄说公瑾哥还在山上,他们……” “难道这帮人是冲着你们要找的那人来的?”陈文握紧了刀柄,警惕地看着来人。 孙采薇只觉自己的心狂跳不已,看来现在是只能玩命了。“不管是不是,我们得……跑!” 跑,是要跑,但又该往哪里跑去? 身后的路被生生截断,只唯有前方的平地。可这是在山头,就算是平地,也终将会有尽头。 孙权一把拉过孙采薇,“就算前面没有路,也不能死在这里。” 人在绝境面前总是能够爆发出很强大的力量,孙权就算是拉着孙采薇,也能够跑得很快。 前方虽然是平地,但到底还是有许多坑洼的土地和一些朽木木桩挡在过路处。孙权身形灵活,专找这种坑坑洼洼,弯弯绕绕的地方跑。 陈文虽然身材瘦弱,但也算是在这类地方土生土长的人,逃跑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孙权。 那些人虽然跟在后面,但一时也追不上他们。 孙采薇是真觉得自己有些倒霉。在现世猝死不说,刚穿越过来就和步夫人一路奔波迁到舒城,途中还遇上不少贼寇,刚到舒城,又被人绑到凤凰台,回到家没一会儿准备砸了人赌坊,结果逢赌必赢的金手指没了,现在是直接开始玩起命来。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英年早逝。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怕死。试问谁不怕死?她一个大好的社会主义青少年,一心只想和平。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陈文笑道,“不远处有一片林子,我们进那林子里面去,那些人一时就抓不到我们,然后我再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个一个将他们宰了,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可孙采薇心里却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是穿越而来的,到底有没有无意中改变过历史轨迹?若是她的一言一行已经造成了之后的改变,那么这场对于周氏一族的劫杀,是否已经包括了他们?只因孙采薇实在想不到他们该如何逃离这样的绝境。 若是没有,那么此刻他们经历的事情,就不会变得危及性命,因为孙权和步练师不可能会死。 那么既然不会死,他们又是如何逃出去的? 神思转圜间,陈文说的那片林地已经近了。只要进去,他们就还能拖一拖时间,但显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顶多是让人能松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长箭突然破空而来,直指孙采薇。 大概是那帮人抓不到他们,气急败坏了,于是动用了箭。箭势极快,眨眼便到了孙采薇身后。 陈文已经踏进了林中,本是回过头想去拉一把两人,谁料眼中却瞬间充斥了那支夺命的箭矢。 他想也没想,一把推开了孙采薇和孙权。 然后,他全身都停滞了。箭很锋利,就这么穿胸而过,只留下一截翎羽停在他的胸前。 “陈文!”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孙采薇双目圆睁,只觉心中有什么再次崩溃。她死死盯着那支翎羽爬起来,步伐虚浮地跑过去,连忙扶住陈文摇摇欲坠的身子。 陈文晃了晃神,疼痛使他站不稳,最后无力倒在了孙采薇怀中。 陈文侧头去看孙采薇和孙权,疼痛使得他全身颤抖,冷汗如雨落下。他急忙问:“练师,练师,孙权……射中哪里了?射中哪里了?”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不仅身体在颤抖,连声音也在抖,就像家中院子里的那棵老树,总是被风吹得吱吱作响。脆弱不堪的老树,终于还是在某一日断了。 疼!好疼!他爹死时会不会也是这样疼? 那他也会像那棵老树一样断掉吗? 孙采薇怀里抱着陈文,心中只剩酸楚,但她还是柔声说道:“别担心,是小伤,没事的,我和孙权还等着你保护我们呢……” 是吗? 陈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