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耍得团团转。

陆璨可以毫无障碍地表现出他喜欢的样子，这次她会做得更完美，更无懈可击！

她再次混出门，却是直冲武威侯府，时间很充裕，她对顺生叔细细讲述了计划，那五十多个护卫各自分派。

首先，让身手最好的人进入公主府，暗中调换长公主暗藏的毒药。

其次，将那二十八人的名单传达下去，去他们家中搞些破坏，唔，前两次的效果似乎不错，如无意外这次便继续对茅房动手吧。

他们可不是花拳绣腿，办完事后即可撤退出城，同时武威侯府众人也可缓缓分批混出城，顺生负责领头，而另有二十日单独一队马不停蹄朝城东走，务必要在陆锋一行到达鸿台驿前截住他们。

如此这般，陆璨全无后顾之忧，总算能腾出手开始她真正的计划。

“你说谁来了？”

平王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地问来通报的门房，门房只得再次通禀，“荣灿郡主求见。”

怪哉！她今日生辰，还有及笄礼，这时候竟还有闲心乱跑？大姐居然也不看紧了她。倒不是觉得她能翻出什么浪花，可接下来要做的总归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对她上门的目的平王更是毫无头绪。

她可不是好性子的人，断然拒绝的话保不齐折腾出什么乱子，误了大事可就糟了。

因此平王只态度如常地吩咐人放她入内，片刻后，十五岁的少女脚步轻快踏入正厅，她身穿雨过天青散花如意云烟裙，裙摆曳地，腰间佩戴着同色玉佩，乌发绾成朝云近香髻，斜插着一支赤金嵌珍珠步摇，显得端庄秀丽、清雅脱俗，不似从前跳脱。

陆璨本就生得好看，眉如远山含黛，眸若星辰闪烁，鼻梁高挺，嘴唇饱满而鲜艳。即便她脸上未施脂粉，依旧显得肌肤莹润如雪，她莲步轻移走近前，笑意盈盈问安：“王叔。”

平王点点头，语气慈祥道：“你怎会突然造访？不用预备宴席吗？”

“原该如此的，只是今日注定宴不成宴，席不成席。”陆璨仍是那副娴雅态度。

本就是天大的怪事，何况，听她这话音，仿佛直到什么似的。怎么可能，他自信此事做得机密，长公主？长公主更不可能会告诉孩子这些，她素日也不像有心之人，没有谁会特地去防备她，莫不是因此走漏了风声？

纵使心中思量，平王依旧不曾表露出异样，故意奇怪道：“外甥女儿何出此言啊？”

“王叔，有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陆璨面色郑重，“今日我来，乃是为王叔寻一条生路。”

她大约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可平王不在意，既然她蠢得自己送上门，难道他还能容她安然离去？话都说破了，平王也就不再装模作样，看笑话似的懒懒地说：“哦？怎么个求生法。”

陆璨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沉静从容，“王叔，冲锋陷阵的是你，背负骂名的也是你，来日史书工笔自是成王败寇不错，可您就那么肯定，自己是最后的赢家吗？”

有点意思。平王饶有兴致地支着座椅前倾身体，“你才吃了几年饭？在我面前玩挑拨离间的把戏，来，继续说，我看你到底知道多少。”

“王叔若不信，想必不会给我说下去的机会。其实您心里清楚，如若恶事做尽，即便被掀翻也不会有人为你叫屈。”她勾唇一笑，没有理会平王言语中的压迫之力，“我只是希望您的手段不必太过激烈，好借此收拢人心。”

平王哈哈一笑，“说了这许多，你是想让我放过你父母吧！哼，你的消息还真灵通，那要是，我必须杀了他们呢？”

声线蓦地低沉下去，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冷意，陆璨早料到如此，便也绽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笑容。

“势不如人，自当退让。那么王叔可愿留我一命？”

平王诧异地掀起眼皮瞧着她，深觉不可思议，这可不是别人，是她的父母！有人当着她的面敲定她父母的生死，竟不想着拼命，真看不出来，她倒也有些狼心狗肺的魄力。

“新王即位，若是加封于我，岂不更能彰显仁德？”

果然是一家子，皇室中人都有一颗追名逐利的野心，平王好像被她的表现打动了，她也很有眼色，从善如流地待在王府以表忠心。

所以当颜泽归来向平王复命时，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娇俏少女，神情比上一次还要震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