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裘苍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相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僵持许久,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你的武功,差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裘苍却不受控制地红了眼。 这一次没有了乍起的光亮,裘苍的脸在黑暗中黯淡了,他自嘲道:“不食荤腥数年,日日靠着丹药度日,人还活着就行了,哪还管得着练功。再说了,新的暗卫首领已经上任了。以前的‘裘苍’已经死了,如今的不过是个阉奴罢了。” “倒是你,想当年还打不过我,被揍得哇哇哭。如今还真是了不得.......哈,江赢,你回来不会是想报仇吧。”裘苍扯开一个难看的笑:“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也应该知道吧,要赢,靠的可不止你一人。” “我自然知道。既然回来了,便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嘴里说着狠话,可相赢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裘苍仰天大笑:“好好好,我倒想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只可惜我啊,估计是看不见了......” 他一边摇头一边大笑,状似疯癫。 顾念秋的心却突然提起,脑袋刺痛,她下意识想要躲闪,相赢却已经护在了她身前,冷声道:“你说的对,所以还请闭眼吧。” 在空中炸出的银花钻进相赢血肉,他闷哼一声,手腕翻转,弯刀斩下暗器,直冲裘苍腰际。 血雨飞溅,身躯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格外明显。 在下意识的闭眼前,裘苍圆睁的双眼印入了顾念秋的脑海。里面翻滚的是什么情绪呢......惊惧、怒火、悲哀、释怀。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抖,如羽毛一般搔动他的掌心。 “别动。”相赢的手捂住她的眼,叹了口气:“乖,听话。” 血雨淋了一地,裘苍的尸体扭曲分离。裘苍袭击顾念秋的举动让他失了分寸,在怒意之下将其拦腰斩断。 这种血腥场面,她不该看到的。 顾念秋扭了扭身子,见相赢的手还牢牢扣着,道:“那你什么时候把手放下?” 相赢表情一愣,她的声音,怎么带着颤音。 “怎么哭了?”他带着她匆匆行了几步,避开血腥之地。摊开的掌心湿润,怀里的姑娘眸中闪着泪光。 “是不是被吓到了?”他暗中懊恼。 顾念秋摇摇头,闷声道:“你受伤了。” 她清楚地看到,裘苍的暗器没入了相赢的血肉。血雾爆开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身子比心更快一步,她想为他挡下。 只是他压得太紧,护得太严,像护着不可被夺的稀世珍宝。 “没有,不小心而已。”相赢并不当回事。 “有!”顾念秋大声道,眼睛泛着泪花,指着脚踝胸口道:“这里受伤了,这里也受伤了.......相赢,你能不能别逞强。” “没事的,小伤而已。” 他的跟腱几乎被暗器削去一半,血浸透了鞋靴,可相赢却跟没事人一样。这让顾念秋很生气:“这是小伤吗?你是人你有血肉,不是不知疼痛的木头。相赢,你能不能心疼一下自己。” 不知是怒气还是泪意,少女眼眶微红。相赢微怔,他想说其实真的不疼。 自他踏上沙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不惧疼痛、勇往直前的准备。更别提在千百次的锤炼中,他身体的忍痛阈值已经高到了常人不可想象的地步。 但她眼中的担忧满满当当似乎要溢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滚过鼻尖,相赢突然觉得,似乎真的有些疼。 于是他拉着少女的手搭在他胸膛上,淡淡一笑:“本来想忍住的,好吧,被你发现了。” “真的很疼。” “所以,姑娘愿意为我包扎一下吗?” * 地窖的表面之下,果然另藏玄机。相赢擦去手上的鲜血,将一把古铜钥匙丢到顾念秋怀中:“在阉奴身上找到的,也许打开某个暗室的机关。” 可那个暗室在哪呢....... 顾念秋拿着钥匙,突然睁大眼:“我知道在哪!” 她带着相赢匆匆而行,指着孤零零的锁链笃定道:“是这。” 之前她就疑惑,为何仅仅是锁一个人彘,却要严防死守安这么多链条。而且这些锁链交织纠缠,没入墙根,倒像是一个机关。 相赢受了伤不能施展轻功,顾念秋就踩着他的臂弯,一点一点自低处往高处摸索。 失重感和足底那一点地方,让顾念秋不禁担心:自己这几天是不是吃胖了,会不会踩死相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