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
乐怎能忍受以前的模样。 顾念秋细细端详:“殿下说笑了,新的血肉长出了难道还会缩回去?殿下的肌肤细腻,宛若初生婴儿,哪还有一丝瑕疵。” 她的话让景乐很是受用。 丑陋的黑巾遮住了碍眼的容貌,而她的面纱却已经可以随意取下。 这种转换让景乐格外舒意,她本就是大乾最尊贵的公主,没人可以越了她抢了她的风头。 “既然有功,便随本宫走吧。” * 千逃万逃,终究没能逃过去。 顾念秋跟在景乐身后,主打一个低眉顺眼,透明无存在感。 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景乐今日盛装出席,虽带了面纱,却是流苏银丝,犹抱琵琶半遮面。 众人皆惊。 以往长公主殿下最忌讳以面示人,所以虽然说是皇家之颜不可窥探,众人心底还是颇有猜测,看破不说破。 可没想到这次长公主殿下居然有露面的意图! 幽州的知州大人是个惯会吹溜马屁的,想看又不敢看,伸出脖子探头探脑,显得十分滑稽。 正主出场了,一时之间恭维逢迎之声此起彼伏,唱的礼也是一山更比一山重。 “境之怎么还未到?”发话的是王家的当家主母,也就是驸马爷的母亲。 她身穿一件暗紫色绣如意菊纹锦袄,搭官锻织锦裙,端容华贵。看着虽有些年纪了,却依旧风韵犹存。 只是此时她显得有些焦灼,不住责怪道:“这孩子也是,在路上就惦记着殿下,恨不得快马加鞭连夜奔驰。我劝他注意点身子他也不听,现在好了,到了地反而身子不适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讪讪看向景乐:“待境之来了,殿下可莫要怜惜,狠狠罚他三杯才能知道错了。” 顾念秋眼观鼻鼻观心,心想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表面是责怪犬子的办事不力,实则一字一句皆是对长公主殿下的关心与重视。 景乐对这个婆婆还算尊敬,只是笑着道:“听说境之是和三殿下一同来的,想必一见如故,便多聊了会。” “不过是偶遇罢了,途经宿州时,正巧遇见三殿下的官船被淹了。三殿下博览群书,境之却只想着将带给公主的新奇玩意儿盘点出来。二人一路上倒说不上几句话。”王夫人一脸无奈。 言下之意,是三殿下硬要贴上来的,他们实在没办法才捎了一程。 两句话就将二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景乐很满意王夫人的回答,三皇子的生母来自江家,她爱那个人,却讨厌他身边的一切人,包括亲人。 在景乐看来,若非他是江家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眼下人虽未到齐,但驸马爷不来,王夫人比谁都急。 长公主可以是庇佑他们王家的护身符,也可以是压死他们王家的五指山。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喝了口茶水勉强压下躁意,王夫人一手抖竟不小心打洒了杯子。 眼见着深紫的衣袍洇上水渍,景乐摆摆手:“快,赶紧带君姑换件衣裳。” 顾念秋看看四周,见这是在唤她,便扶着王夫人出去换衣裳。 待出了门,王夫人的脸色显然沉了下来,只是硬生生忍住不好发作,对她笑道:“姑娘能在前厅侍候也不容易,不如在此等着,我来公主府住了许多日子,知道路怎么走。” 顾念秋知道她这是要支开她,看来这驸马爷再不来少不了挨一顿训了。 “这怎么能行,若被殿下发现了,一定会责怪奴婢的。”她规规矩矩道。 王夫人内心焦急,哪有心情跟她掰扯。直接往她袖子塞了个荷包,低声道:“驸马爷来得迟了,只怕殿下会难过。殿下若难过了,大家的心里也不好受。还请姑娘通融通融。” 长公主果然威名赫赫,就连驸马爷的母亲,在长公主的婢女面前都要客客气气。 顾念秋掂了掂荷包,不错,沉甸甸的。 她从善如流地接过:“那奴婢就在此等候。” 王夫人火急火燎跑了,顾念秋摸着银子光滑的表面,心想这驸马爷还挺令人糟心。 多大年纪了还得让自己的老母亲低三下四的,费尽心思也要为他善后。 她站在小径处等候,以为只要远离了主殿便能无事一身轻。 可她不知的是,早在厅内,前来赴宴的赵全就已经盯上了她。只是碍于距离,迟迟找不到时机靠近。 待顾念秋领着王夫人一走,他便也紧紧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