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
r> 年纪这般小,初登沙场岂能不怕? 只是在万民心中,他永远是个不朽的传奇,是被坐实了罪名都不忍多言的天之骄子。 “相赢,”顾念秋轻声唤他,“那你究竟想要干嘛?” 蛰伏于偏远之地,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答案无非是—— 相赢的眸色晦暗不明,当年他知晓新帝继位、太子下狱的消息,还心里抱有期待,认为事情还未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那日雨中金明殿,皇权威严如浩浩金日。玉台千阶,一向意气风发的少年屈下了骄傲的双膝,只为他心中的君王求一个善终。 太子德行兼备、性行温凉,素来礼贤下士,从不与其他皇子争锋。就算如今败于人下,也不该落得个声名狼藉、草革裹尸的下场。 钟声浩荡,风雨萧瑟。他一步一叩首,直跪到头破血流。可直到雨水都冲刷不掉血色,新帝都没有见他一面。 后来再出征,朝廷的军饷没有等来,等来的是江家满门被灭的消息,等来的是昔日同袍的拔刀相向。 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相赢吐出了两个字:“复仇。” 是斩了这个狗皇帝,还太子还江家一个朗朗乾坤;是肃清腐败的王朝,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见相赢的眸中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身上的肃杀之气越来越盛。 顾念秋望向他:“我会帮你的。” “我会帮你的。”眼前的小姑娘神色认真,一再重复。 相赢腾起的杀意逐渐收敛,他定定地看向她,也不去考虑她如何帮得了他。 他只是道:“好。” * 在药效没测出来的那一刻前,顾念秋时刻准备跑路。 直到严嬷嬷突然慌里慌张地来找她,顾念秋就知道,事情办妥了。 若是药不行,只怕严嬷嬷就不是慌张了,而是凶神恶煞地前来诘问。 果不其然,严嬷嬷见到她就情不自禁眉飞色舞道:“你这药膏还真不错,快跟我去见殿下。” 大喜之下,她对顾念秋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样恶劣了。 毕竟公主的脸能治,还是倚仗了她。 于是顾念秋又一次被带往了主殿。 这次樾华殿内寂静一片,可见是早早就屏退了旁人。顾念秋进去的时候,正好见到景乐摘下面纱,小心翼翼地敷着药。 水晶镜内,女子的容颜如花般娇媚,却偏偏趴了一条丑陋的蜈蚣。 自从脸伤了后,景乐便不敢轻易照镜子。哪怕不慎见到了自己面上的疤痕,都要将器物通通摔碎。 器物如此,更别提在她眼中连器物都都比不上的人了。 这些年见过景乐脸的人,除了少数几个心腹外,几乎全部惨死。 除了顾念秋。 见到她来了,景乐也不避,用手抠起玉红膏,厚厚地敷了一层。 于是原本暗沉狰狞露出獠牙的蜈蚣变成了墨绿色的种子,只需些许光阴,就能绽开丰饶的春色。 “你很幸运,这药本宫勉强能用。” 明明日日守着那人彘,知道药效后欣喜若狂,可景乐还要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 “只是你熬制的也太少了吧。” 在知道药效后,景乐就觉得这药膏是个宝,因此对这小小一罐实在不满。 她怀疑顾念秋故意做这么少,只为吊着她保全性命。 然而顾念秋却摇头道:“殿下,我也不想熬制这么少的,每日都费时费力的,多耗精力啊。只是这玉红膏只能保存一周,久了便会变质,不能再用了。” “那本宫手上这一罐岂不是只能用五天了?” 验药便已经用了两日。 本来一晚过后,景乐见那人彘的新伤开始痊愈了就喜出望外。只是有严嬷嬷偏方的前车之鉴,她不太敢用。 直到两日过后,那人彘的新伤愈合得差不多了,陈年的疤痕也开始淡化。 景乐就知道,她的脸真的有希望了。她甚至不去考虑有没有副作用。 只要能治好脸,副作用又算什么呢。 顾念秋点头:“对,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为殿下熬制新药。” 她表现得温顺又乖巧,景乐通过镜子从上到下打量了几遍,才缓缓点头:“不错,好好为本宫熬药,只有本宫的脸好了你才能在这府中好好过。严嬷嬷,给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