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
顾念秋大着胆子缓缓坐起身,蹑手蹑脚地站在窗棂处往外看。 果然见庭院门栓晃悠,必定有贼人存了心想夜闯家门毁了她们。 柳浈果然没有善罢甘休。这人报复心过重,甚至连一天都等不了。 “江蓉,快起来。”顾念秋一边推她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江蓉睡眼惺忪,还没出声就见顾念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似乎生怕她发出一点声音。 江蓉乖乖闭嘴,但脑子还是晕的,直到顾念秋指了窗外做口型“外头有人”,她才猛然一激灵。 白天刚拒了柳家的亲,晚上就有贼人撬她们门。 这哪还有不明白的。江蓉恨得牙痒痒,她小心翼翼地扶着顾念秋的臂起身。 二人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云翳散开,一轮圆月高挂在树梢上。深叶有鸟惊起,借着晚风传来凄厉的声音。 她们既不敢点灯也不敢将人全都叫醒,生怕一惊慌,便打草惊蛇让场面失去控制。 思索了片刻,顾念秋又去叫醒了唐茹。唐茹虽然平时神龙不见首尾,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院门的门栓她之前特意找宋大娘一家加高加固过,因此格外牢固,那几个贼人百般折腾也打不开。 “大哥,这门栓怎么这么严实,打不开啊!”几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手上动作不停。 赵麻子丈量着院门和围墙的高度,粗声骂道:“这群小蹄子肯定找人加高了门栓和院墙!” 他们是柳浈手下的走狗,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像这种半夜翻进去污人清白的活儿,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个小娘子,长得如花似玉又手无缚鸡之力。被人强了也反抗不了,甚至怕流言蜚语连喊人都不敢。 看着她们屈辱落泪,赵麻子就觉得无比有成就感。 哪怕他只是个任人呵斥的喽啰,哪怕他只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 在这些弱女子身上,他能找到最原始的优越感。 所以这种活,他们都抢着来干。更何况这次还是京城的女眷,他爷爷的,这可是京城人。细皮嫩肉的,压在身下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赵麻子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顶了别人。脑子里全是快活事,赵麻子猴急地攀着墙妄图翻过去。 动静越来越大,顾念秋到厨房摸了两把刀。她个子小,便躲在院里的树根下,贴着墙听脚步判断到底有几个人。 江蓉力气大,搬了根绑着尖刀的长棍,立在左侧静静等候。 至于唐蓉,她又陆续叫醒了几个胆子还算大的姑娘,让她们拿好武器聚在厅堂。她自己则想法子翻到邻居院里搬救兵。 “草,老子就不信了!”赵麻子踩在别人肩头,终于扒上院墙,却痛到差点栽过去。 模糊的视线里,他的掌心像被撕裂了一样汩汩流血,血肉里是一根根尖硬的棘针。 “一群贱人!等我进去了有你们好受的!”赵麻子面容扭曲,忍着痛拔掉几根大的棘刺。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掌心疼痛也要翻进去弄死这群不知好歹的小贱蹄子。他撕了上衣垫在手臂下,死死压弯了荆棘才好不容易爬了上去。 撑起身探出头的那一刻,他终于有了支撑点。 这群贱人,千防万防,还想防得住老子。赵麻子越想越是邪火烧身,刚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就见银光一闪。 软剑划开血肉的声音寂静安详,可他似乎清晰地听见筋脉断裂的声音,看见脖子上出现了一条几乎肉眼无法察觉的细缝。 脑子里的淫邪画面猝然中断,血珠缓慢地沁出,赵麻子圆睁着眼睛向后栽倒。 “*的,你怎么......”同行贼人刚骂出声,却见风声微动,一道身影如黑雁一般从树冠中飘然而至。若不仔细看,此人早已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躯干倒地的声音沉闷而明显,顾念秋心里一震,感觉天灵盖凉嗖嗖的。 树枝颤动,一片绿叶飘飘悠悠抚过她的鼻尖落在她的膝盖上。 有人动了。 直觉告诉她,这里还有别人。 江蓉似乎还并不知道,依旧戒备着随时准备出击。而顾念秋则是缓缓站起了身。 在心中数了三十秒,她才确定了,外头的人多半死了。 顾念秋抬头望向院内贴墙的大树,树影重重,冠盖如云,看不出一丝异样。 如果她心底的猜测是真的,那就绝对不能惊动街坊邻居。且不说其他人会不会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