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硬硬的，突起的，一个有弧度的东西。

外面还包裹了一层温热的皮肤。

许见录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短暂的两秒后，许见录连忙低下头，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握着许见录的那只手也收紧了一下。

楼下程霜吹灭蜡烛，整栋别墅陷入昏暗的同时，爆发一阵欢呼。

明明是比刚刚更暗的环境，比刚才更喧闹的环境，身旁那人的存在感却变强了，许见录觉得自己被困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手上感知到那双手的温度，听得到他清浅的呼吸声，鼻息间闻到的那股淡淡的乌木香逐渐浓烈起来，

灯被人打开了，许见录顶着强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路寻时的喉结。

可能是感知到许见录的目光，那处凸起滚了滚，路寻时皮肤白，她一眼就看到了印在那上面的唇印。

许见录今天涂的是一只淡粉色的口红，颜色浅淡，却也...不是不存在。

她的目光缓缓往上挪，路寻时还是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看着很平静，只是那双黑眸好像变得更亮一些，眸底压着的情绪泄漏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许见录张了张嘴，好像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此刻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道歉显得好像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有被占便宜的感觉。

许见录定了定神，既然不知道怎么处理，那就装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

刚刚什么话都没说的路寻时朝她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许见录才意识到刚才路寻时好像没有说话。

下一秒，路寻时就松开了握着她的那只手：“我不知道。”

不知道？许见录猜到那个可能性，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让我过牌？”

“因为我说过。”路寻时只说了这句话，后面的话他没说。

因为我说过，你是我想保护的人。

所以不管有没有那张黑桃三，我都会保护你。

许见录正想追问他说过什么的时候，她就看到楼下的程霜正对着周延顷在说着什么，而周延顷没看程霜，他的目光朝向她们这边。

楼下的人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程霜和周延顷站在人群中间，许见录突然就福至心灵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程霜在对周延顷表白。

这个距离，她并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其实她也并不好奇，许见录其实一向都不太理解这种要在大庭广众下表白的行为，之前她们在宿舍里也讨论过这件事情。

纪新语的说法是这种表白方式多浪漫啊，如果在一起了，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爱情得到这么多人见证。

许见录并不喜欢这种类似道德绑架的表白形式，她还记得她当时说的是：“这种浪漫是取决于双方已经互通心意，那如果被表白的一方拒绝了呢？周围围着的人群是不是会喝倒彩？被表白的那个人是不是会遭受莫名的压力。”

“我觉得如果是和我一样并不擅长拒绝的人。”余茜说：“可能会迫于周围人的压力不得已答应，或者为了不让那个人尴尬就选择答应了。”

但是显然周延顷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周围人的压力就迫不得已答应表白的人，周围的人也不敢朝他喝倒彩。

周延顷应该是说了句什么，许见录总感觉他说完话后，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虽然许见录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是看周围的人反应，肯定不是接受程霜的告白。

周延顷转身后，围着他的人群都往旁边让，给他开出一条路来。

周延顷头也没回，从人群里的那条路走出大门了。

人群里走出几个女生，应该是想安慰程霜，但是刚一走进，就被程霜推开了。

许见录低声呢喃：“你说为什么即使知道只是一场得不到回应的告白，却还是不断会有人去尝试呢？”

“告白的意思是坦诚心意，并不是得到回应。”旁边传来声音。

“可是如果喜欢，怎么会不想要回应？怎么能忍得住不跟他在一起？”许见录反问。

路寻时看她一眼：“忍不住。”

所以他不会开始，不会告白。

不会开始一场得不到的回应，一旦开始，想要的只会变得更多。

许见录想起什么，看向路寻时：“路寻时，如果是你，你更能接受哪种告白形式？”

“没有。”

“没有？”

“嗯。”因为不会是她，所以哪一种告白形式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都不会接受。